中和羽林郎们,都是弱冠之年的世家公子,血气方刚,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
“诺。”勉强跟在最后面的纪桓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挣扎着拍马追去。可惜那鹿身手矫健,越跑越快,不多时便把纪桓远远甩开了。
“卿故意的,恩?”这时赵承从后面赶了上来,不满地说道。
纪桓累得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马背上了,他气若游丝地对赵承讨饶道:“陛下饶了臣吧,臣真跑不动了。”
赵承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样还想领兵打仗?想起上辈子纪桓因为身体弱上一次战场病一次,赵承就头疼得很。他硬下心肠,虎着脸说道:“不行,你不去猎鹿咱们待会吃什么?”
纪桓:“……”
你是天子啊!谁敢饿着你?再说你的侍卫都是吃闲饭的吗?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叫我一把老骨头去给你猎鹿,我亲手杀的鹿能比较好吃还是怎么的请问我有金手指吗!
纪桓脾气上来倔强得很,他抱着马脖子任赵承怎么说都不肯再动一动。赵承险些笑出来,他故意皱着眉头催促道:“卿快些起来,不然朕可要罚你了!”
“臣认罚!”纪桓干脆地答道。
正在这时,郑安骑着匹小母马颠颠簸簸地跑到赵承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陛下快些回宫吧,长信宫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
☆、不见天子坐明堂
赵承听说太后召见,立刻便收了戏弄纪桓的心思。他有些头疼地看向纪桓,可怜巴巴地说道:“先生,我最近可听话了。”
纪桓赶忙点了点头。对啊,不理朝政,光知道逼着先生给他猎鹿,简直是太听话了!他目送着赵承沮丧远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从马上滚落了下来。
“给我找辆车,快!我要告三天假!”
长乐宫。
“阿承,你年纪不小了,该立后了。”寒暄之后,纪太后如是说道。
赵承:“……陛下,臣才十五岁,还可以再缓缓。”
纪太后含笑摇了摇头:“世家子弟十三四岁成婚的比比皆是,十五已经不早了。”
赵承抽了抽嘴角,说道:“可是先帝刚过世还不满一年,臣这个时候谈婚论嫁岂不是对先帝不敬?”
纪太后听到“先帝”两个字,脸上的笑容立刻就隐去了。赵承暗道这个借口找得真是糟糕,正想着补救,便听太后生硬地说道:“无妨,卿乃一国之君,国嗣大过孝道。况且立后之事草率不得,群臣廷议后定下人选,三书六礼还得走上一段时间。若是不顺,卿三年孝期都该过了。”
赵承再无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皇后啊……赵承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女子形象。纪琬是个好妻子,可惜……
次日朝会,果然有朝臣提到立后的事。众人几乎一边倒地附议,赵承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他情知这事早晚躲不过,只是不愿再误人一生了。
可惜,太后最终仍然为他选了纪琬。
太后会选纪家女为皇后也是理所当然。她有生之年自然希望纪家长盛不衰,而本朝外戚权重,多为帝王仰仗,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还有纪桓……
占卜出的吉日远得很,赵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春天一到,不耐热的天子便立刻搬回了清凉殿,此时他例行毫无形象地趴在殿内,贪婪地看着一幅巨大的疆域图。
“长卿你看,”赵承指着河套以南的广袤平原说道:“多好的养马地啊。”
纪桓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冷静地说道:“匈奴人聚居处,有大批骑兵把守。”
赵承:“……”他决定装作没听见这人泼冷水,自顾自说了下去:“有了这块地方马的问题就解决了大半,把匈奴人赶回漠北指日可待。”
纪桓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惜大周骑兵今非昔比,去年那一战更是损失了不少精锐,要夺这个地方,难啊。”
赵承终于恼羞成怒:“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纪桓:“腿疼。”
赵承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腿疼?卿连鹿都猎不到,怎么猎大单于?”
“陛下还想猎……”纪桓听到这个“猎”字就头疼,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陛下说什么?单于?”
赵承暼了他一眼:“子承父业。”
纪桓愣了半晌,突然兴奋起来。“敬诺!”他翻身跪起,大声说道。
赵承心头徘徊不去的那朵阴云似乎一下就被驱散了。纪桓年轻而神采飞扬的脸就像一针最有力的强心剂,让他不由得跟着喜笑颜开。他突然生出一阵冲动,想要理一理纪桓额前不听话的碎发,或者抚平他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可就在这时,纪桓突然动了动,指着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陛下看看这里。”
赵承还没能伸出去的手,蓦地滞在了袖子里。
“这里虽然比不上河南地,但这里出的马也不错。”
赵承暼了一眼,说道:“河东富饶,人杰地灵。”
“是啊,”纪桓明显兴奋了起来,“河东郡的粮食几乎年年丰收,家家都有牛羊,富裕点的人家养马的也不少。陛下,臣想亲自去看看。”
赵承沉思半晌,说道:“可。”而后他突然翻了个身,笑着对纪桓眨了眨眼。
纪桓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启元元年,朝堂上的那位少年天子更懒了,流连离宫别苑,时常多日不归。渐渐地,朝臣也都习惯了——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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