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喝了一天稀不拉几的白水粥,跑了无数趟厕所,还没吃巴豆呢,双腿就直打颤了——男人一怒,就想借酒浇个愁,他踢着施和尚的屁股,命令他去“拿”一瓶“够猛”的酒过来——
“……”安纳斯盯着那小酒坛,半晌无言。
施和尚搓着手笑嘿嘿,有理有据:“小孩儿嘛,喝点黄酒就行了,甜的,不辣!”
安纳斯很干脆的踹了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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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笼,安纳斯拎起小酒坛,偷偷摸摸出了竹院,一路摸去了硫磺味弥漫的温泉池。
他还记得,上个世界的他败给恶鱼魔女、身中剧毒,祈月烬带他来离山泡温泉去毒,用的就是这圆池子的水。
圆形温泉池的北部,有一条溪流通向一处芦苇茂盛的寒潭,祈月烬就曾在那里跪石、淋瀑布。自己以为他是在修行,其实……咳!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别说了。
离山一行,算是与他敞开心扉的关键一站。可事后陡然生变,他被诬入狱,自己被老爸劫走;他逃狱后中了祈月烛的奸计,被“它”卸下了右臂,没了半条命,自己则在姆恩古堡里像只闷头苍蝇,被老爸监.禁亲子的变态行径吓得不轻。
再后来,他出枫羽,带着施哀央远渡重洋,抵达露娜岛,帮助逃跑未遂的自己斩杀了魔女化的尤瑞安,两人互相坦白,订下终身,举行婚礼,要了彼此。
他知道祈月烬没几天活路,他并不怨爱上了一个短命的人。他只恨祈月烬不停隐瞒自己真正的寿命,恨祈月烬用沉默及借口遮掩心顾家园的真意——他顾念着枫羽,大可直说;他的生命不断削减,大可直说。但他垂下眼睫,轻敛嘴唇,却是为了想尽办法抛弃自己,先一步决绝而去,化为飞灰、散尽天涯——
这就忍无可忍、恕无可恕了!
【我他妈怎么就没有跟你一起死的资格了?!】安纳斯愤恨的扪心自问,躁怒的拔出了酒塞,捧起小酒坛,就往自己嘴巴里狂倒酒水。
深褐色的黄酒果然甜,药味甚至浓过了酒味,安纳斯本想浇浇愁,硬是被这甜中带了苦的味道呛得更愁了,他“呸”的吐掉了口中残留的黄酒,郁闷的放下了小酒坛,犹豫了一会儿,才没把它踢进温泉池,任它被煮成黄酒蒸汽。
用杀人般的目光紧盯酒坛,安纳斯心里,已经将施和尚凌迟了三千刀。
他毛躁的塞回了酒塞,拎起坛子,想往前走走,去看看祈月烬曾经“修行”的寒潭,重游一次故地、思念一次消逝于异时空的夫人——
“还是学不会饮酒?”乳白色的蒸汽散开,从寒潭所在的北方,走过来一个艳红色的高挑身影。
安纳斯当机立断,猛地甩出了手里的酒坛。
祈月烛单手接住,表情丝毫不变,语言恬静淡漠:“虽是小病,也别耽搁了。身子再有哪处不舒服,我派大夫过去,好好瞧瞧你。”
“还真谢谢你了啊!”安纳斯恶言恶语,进入临战状态,“可惜我好得很,用不着您老费心!您老也别找公家报销什么医疗费了,节约点国家预算,为民造福吧!”
祈月烛似听非听,便也不在乎听不听得懂。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坛,问道:“你不要了?”
安纳斯:“甜死了,小鬼头喝的,老子才不要。”
祈月烛若有所思:“这酒后劲大。你向来思虑多,难怪如此。”
安纳斯蹙眉:“你啥意思?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黄酒是出了名的后劲大!老子只是嫌这味道太甜了而已,不就是兑了糖精么,还妄称为名酒——你那什么表情?!欠揍吗!”
祈月烛不置可否。他旋开酒塞,将其随手一抛,单手拎起了酒坛,任由深褐色的酒水倾泻在他的面颊上。安纳斯在清明的月光下,仿佛是第一次看见了他外凸的喉头,在随着吞咽酒水的动作起起伏伏,好似喉管里卡了一枚核桃,被酒水的溪流冲得一动一动,却始终固执,不肯挪窝,只愿勉强放开一条小缝隙,容甜水下泄。
酒坛小,安纳斯也喝下去了不少的一部分,导致祈月烛没能浇上几刻钟的愁,酒坛就见了底,只由边缘滑出最后几滴液体,就再也没了内容。
祈月烛仰着头,舔了舔酒坛口,安纳斯觉得他的舌头像是意图诡异的蛇,只是探出个头,就能显出阴森抑郁的眸光,透出钻心刺骨的怨。
只见他作风倒剽悍,手一甩,酒坛就飞进了黑暗;还抛得老远,让安纳斯连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都没听见。
压根不给安纳斯一眼,祈月烛自顾自的褪了衣服,袒露出光洁的身躯,修长笔直的腿——安纳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发现了一个凹凸曼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大战小怪兽般的问题——祈月烛不是一双性人吗,怎么没胸了?!
安纳斯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却不得不承认祈月烛的胸膛平坦了太多,像是被……推土机碾过一般?!
怎么几天不见,他就缩胸了!?还是说他那胸根本就是馒头垫起来的,因为馒头放久了会馊,他不得不暂时拿了出来,却忘记要往里塞新的馒头?
【好猛的弹簧式罩杯!】安纳斯吐了一句凶狠的槽,可目光一往下,不慎瞅见了祈月烛胯.下的物.事,他又正儿八经的默然了。
相比他曾经有胸时,那胸的战力,他自带的小兄弟更加生猛啊……安纳斯很不合时宜的在心里扯出了一把尺子,比量来比量去,却不得不承认……我去你妹的十八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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