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他的眼睛早已经疲惫不堪,虽然是睁着,却早已经没有了看物的能力,只是僵硬的瞪着。
他不想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哭,害怕眼泪会背叛了自己。他已经留不下立夏的任何东西,那么就把这些为他而生的眼泪留住吧。
睁眼闭眼,满眼都是立夏小小的脸庞哭泣的、欢笑的、忧郁的、还有决绝的。
记得他从彩袖殿上翩然而下,鹅黄色的衣衫嫩若小蝶,抱在怀里的感觉轻轻巧巧,纤细的身子比女子都要柔弱无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找的人,所以欲擒故纵冷淡以对,果然如所料那般,他先开口同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很小,很轻,若是在平时自己是听不到的,但是,那是他偏偏就听到了,还回答了。打破了他一贯的冷淡,甚至还连名带姓的和他说
——草灯,我叫草灯。
其实说不刻意那是假的,只是那时并没有在意,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不过是对猎物该有的态度。
再见,有点出乎意料,见到被人提到面前的立夏,望见他涨红的小脸和带泪的眼眸,突然觉的有点心疼,下意识帮他解围。
——我们,是不是见过?不是昨天,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
——为什么……怎么说……
——这双眼睛,我记得。
料想到了他的惊讶,却没有料想到他的眼泪,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用手覆上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
草灯,并没有说谎,在离开离国之前,大祭司已经在水晶球里让他看了要找的人。所以,这双眼睛,他的确记得,只是那种记得却和他心中的不一样。
草灯当时,认得的不过是猎物的眼睛。而立夏想的却是爱人的温柔,所以落了泪,湿了心。
第三次是可以的相约,立夏迟到了。本来很生气的,可是看到他脏兮兮的衣袍,满脸的泪痕,怒气就在那一瞬间消失无踪,反而担心更多。甚至说了那句
——小不点,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本王都包了,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说完,并没有后悔,吻他,也是一种自愿。那时心已经双手捧上,只是高傲的自尊和曾经的情伤,让他倔强的无视了自己的真心。
一次次的付出,一次次的收回,一次次的疼宠,一次次的伤害。他知道每一次温柔后狠狠的伤害,比拿真刀实剑更是疼痛,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害怕曾经的一切再次重演。
直到他晕倒在忘尘殿,那一刻才明白,原来今生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替代。所以,努力去挽回了,可是……老天却不再给他机会。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如昨,神台上的一切每一次想起都如利剑般狠狠刺在心上,一点点划开,宁愿死去的刻骨疼痛。
记得他问,
——草灯……你……爱……我……吗?为什么……那天在……神庙……中……你……不……看……我……
可是自己却不能去回应,也回应不了。那一天在神庙并不是故意不去看他,那是他的结界是看不到外面的,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根本不知道立夏来了,更不知道他为他受了多大的伤,他被带出来的时候是从后面离开的,也不知道长老们最后对着虚无的空气说的那句彻底伤了立夏的话。被强行抓走的那天晚上他就被,大长老就用法术封印了言语,只有祭奠完毕以后,才可以说话。所以,他的提问,他没有反应,他也等不到回答。
记得他说,
——草灯……我……爱……你……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生——生——世——世——夏,你说爱我生生世世的,那为什么不守约,独留我一人在这里。
夏,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所以,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或者,你把我带走吧,带我走。
为什么不让那人杀了我,为什么要求情,为什么说那个不字,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记起了前世,为什么……每一世你都在我手上消失。
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要我内疚,你是在报复我对你的不关心,你就是要我伤心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
你来骂我啊,你来打我啊,即使只是梦里,求你出现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扣扣。
门口传来低沉的敲门声,草灯迅速擦干眼角的泪痕,烦躁的瞪过去,入眼的却是一大朵含苞待放的大波斯菊,嫩嫩的金黄,上面居然还有清晨的露珠。
软玉优雅的走进来,“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他走到时候要我转交给你的,本来想你好一点才看,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若在等下去只怕你就没有机会看了。”
草灯也不辩驳,只是怔怔的望着花,软玉无奈咬唇,本想叫他说话,没想到连这个都失败了,把花放在床上,在草灯的怒视中转身离去。
她知道他恨她一开始的拆散,对于这件事她也无话可说,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亲生哥哥,是以至此她希望他可以振作,不希望他有事。
草灯等到软玉离开以后,才把目光再次转回那朵大波斯菊,明媚的金色刺痛了他的眼,他离去时铺天盖地的金色花雨重重的击碎了他的坚强。
慢慢的伸手想要拿过它,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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