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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夏涟漪一张脸顿时煞白,捏紧睿儿的手问:“这是在从学来的?”
睿儿吓得忙往后缩,小手却被夏涟漪死死掐住,实在脱不了身,只好焦急地朝林微微求助道:“姨姨。”
小人儿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方才娘亲明明和颜悦色的,却在听完自己颂出新学的歌谣后,竟也同方才林姨姨一般,面色嗖地一下就变了。
是他颂得不好么?
还是他颂错了些什么?
夏涟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睿儿,告诉娘,你这儿歌是从哪里学回来的?”
睿儿眼泪汪汪嘟喃道:“方才李妈妈带着睿儿路过井市的时候,睿儿见着那些人念得欢,便记了下来。”边说着,睿儿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望下掉,“睿儿不知道娘会生气的,睿儿明明没有念错的呀,……”
林微微忙从身上摸出一块绢帕来,边为睿儿擦着眼泪边道:“好了好了,快松手,别吓着他了。”
夏涟漪眉头更紧,迟疑着松开手来,蹭地起身匆匆朝屋外走去,边走边大声唤道:“李妈妈!李妈妈!快把李妈妈给我叫来!!!”
小人儿被掐红了小手,委屈地扯住林微微的袖角道:“睿儿是念错了吗?”
林微微哄他道:“没有,没有,睿儿很聪明也很乖,可是睿儿,这儿歌以后不可以再念了,知道么?”
小人儿眼睛一眨一眨疑惑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林微微本想扯些有的没有的来搪塞过这个问题,可是话刚要出口,却又想起了有关于幼时的那些回忆。
小时候的林微微,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老娘总是不厌其烦地细致解释她的每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花开了会花落。
为什么冬日下雪夏日蝉鸣。
为什么秋日落叶缤纷。
又为什么春日芳草青青。
林微微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也是最朦胧的认识,便在老娘回答着她无数的为什么时悄然建立的。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而只有老娘会认认真真的告诉她,她的每一个为什么。
睿儿闪亮纯净的眼睛扑闪扑闪,他再次疑惑地问了句:“姨姨,为什么睿儿颂对了,却不可以再念呢?”
林微微半蹲在他的跟前,握着他的双肩,如同当年老娘那般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因为这是歌会让圣上不高兴,也会给你爹和你娘惹祸。”
“圣上听了会不高兴的么?”
“嗯,会很不高兴。”
睿儿歪头想了想,“原来这样,难怪姨姨听了吓一跳,娘听了那么生气。原来是因为圣上知道了会不开心呐。”睿儿点点头,“那睿儿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颂这歌了,这样就不会给爹娘惹麻烦了,对吧。”
林微微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笑眯眯道:“对啊。”
小家伙抬袖子擦干眼角的泪,即刻多雨转晴,也跟着林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说话间夏涟漪领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了进来,一脸沉黑地叮嘱道:“李妈妈,以后少带睿儿出去,你若要置办什么,若是走不开,就让喜杏或者嫣鹊去。听清楚了吗?”
李妈妈紧步跟在夏涟漪的身后,喏喏应道:“是,是。”
睿儿听说自己不能随着李妈妈出去府外逛了,不悦抗议道:“娘……”
夏涟漪却在这时打断了睿儿的抗议,差着李妈妈将他领出去玩了。
走的时候小家伙一脸的不甘不愿,却见着夏涟漪面色实在难看,也不敢太折腾,小小抗议了几声,见着无效后便乖乖被李妈妈拉出去了。
夏涟漪闷闷地将那南疆衣物摆在桌上,无心再收拾房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种歌谣怎会传到京都的井市呢?若是井市的那些孩童人人都会颂上几句,那这首歌谣岂不是已在洛国传开了?”
说到这里,夏涟漪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圣上想削藩了吗?”
林微微摇摇头表示,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涟漪眉头微蹙,静静想了一刻,突然一把拉住林微微的手:“我有些不好的感觉,似乎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林微微笑呵呵道:“一首儿歌而已,能讲京都翻了天不成,有什么好不太平的,你也不要太敏感了才是。”
夏涟漪捏着林微微的手,一边思量着一边说道:“虽是一首儿歌,但却暗含着翻天之意。我隐隐听得那意思好似是说,圣上若真的下手削藩,翻天覆云之时便会即刻到来。太祖打下洛国江山,立国号为‘恒’,便是取了亨通久长之意。可你看,那句‘天无恒长’。……微微,传出这首歌谣之人,必是想掀起滔天的动荡。”
林微微听得这番话,虽然觉得颇有些道理,却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一首在孩童之间流传的歌谣,除了让圣上有些恼怒之外,若是说能颠覆些什么,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
所以,听完夏涟漪的话,林微微只是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便来回翻阅起桌上放着的那几件南疆衣服。
夏涟漪白了她一眼,“你这几日也最好少出门,免得惹着些什么不当惹的事情。”
林微微歪歪嘴,回了她一个白眼,“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惹出些什么事情来。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这我还是清楚的。”
夏涟漪咂嘴道:“反正,你我都当心着些就是了。”
从徐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沉黑。
夏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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