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啤酒,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又夹了口菜放进嘴里,混着米饭大口大口咽进肚子里。他边吃,边絮絮叨叨讲着今天的面试,讲两句,停下来往嘴里塞点饭。人啊,还是要对自己好点,他光顾着说话,就算说上整整一个晚上,也不会有人提醒他要吃饭。
他不知不觉喝完了三瓶啤酒,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傻笑起来,“你说啊,这是不是在做梦?”好像面前坐了一个人。
他打了个酒嗝,又往嘴里灌了口。对面的那碗米饭和刚盛出来一个样子,他拿着筷子,半站起来,在那个碗里用力戳了几下。
“还说是真的……骗子。”他笑起来,眼睛弯弯,露出兔牙来,显得有些傻气。
他在饭桌上又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里冲了把澡,往床上一摔,扯过被子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面。
那部网络剧的拍摄没什么变化,他去了张家界取景,同行的男女艺人被咬得过敏,独独他一人没事。他看看那几个熟悉的人,开了个玩笑,“小哥附体了。”
那些人齐齐啐了他一声,继续往身上抹着各类防蚊虫的东西。
后来在片场里拍戏,他吊着威亚从十几米的地方往下跳,来来回回跳了五六次,膝盖狠狠跪在树杈上,他也不觉得疼。
如果有人在意他会疼,那他就觉得疼。
没有人在意他会不会疼,那他是不是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片场里的那些人,魏雄、胡斌、刘楷,调侃他安静的时候像个神经病,动起来像个拼命三郎。他其实只是想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尝试着去感受那个人在大漠里的空旷,在寻找真实时的决绝。
他回到家,拿着梦里那人给他用过的伤药抹在肩膀上、膝盖上,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烫,手上是冰刺刺的凉。
后来那部网络剧杀青了,他和着卢敏、裘袁他们跑到外国去录《行走的荷尔蒙》,经历过了一遍,就算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在国外这块地方,也没觉得多么无助了。登山的时候他小心地注意着脚下,奈何身上背的东西太多,韩亦姐的包、采静姐的包,都被他接了过来,就算再怎么留意,也还是崴到了脚。
他揉揉脚踝,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
晚上他把几个姐姐们的行李一个个扛上六楼的房间,休息下来了便拿出云南白药气雾剂往脚上喷。他还记得梦里那个人装成了摄像师陪在他身边,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就该信了是在做梦。
再后来就是网络上一波接一波的黑料,他看着那些没变过的黑料,发觉心里居然一点气恼委屈都没有。可能是经历了一次,便觉得无所谓了,也可能是知道了就算气极,也没有意义。
施嘉,他的第二个经纪人,让他忍,他便什么动静都没有。
最后事情沉寂下去,一纸律师函算是做出了澄清。
很多东西他选择了沉默来应对,他只是觉得无所谓了,清者自清,他向来是相信这个的。况且,至少他在那个梦里经历过了,至少那个梦里有一个人至始至终在他身边,他想他该满足的。
随着作品一部部出现在大众视线里,杂志的封面访谈纷杳而至。
他的访谈好像永远都透着和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透彻。
他说,要得到关注,压力也是自己理应承受的,慢慢磨砺出一个淡然的自己。他说,他没有失去什么,他有了越来越多喜欢自己的人,有了越来越多认同自己的人,他得到的够多了。
采访的工作人员结束了工作都会调侃他,有着逆生长的老灵魂。
你在成为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杨洋的时候失去了多少同龄人所拥有的东西?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把所有好的、不好的,开心的、悲伤的事情都经历了两遍,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看淡应对的?他渴望的,已经曾经拥有过了,他是得到够多了。
无须再谈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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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了副墨镜,低调出门。
在飞去西沙群岛的机场里,星巴克的服务员问他,贵姓?
他笑了笑,免贵姓张。
然后拿着那个写着mr.张的纸杯子,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8月17日,那是所有人的狂欢,也是他的。
今天大家都在,北方不再冷了吧?欢迎回来,好久不见。
他选好了时间发出去,便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好久不见。
真的……太久了。
他把床底下的书翻出来。好久没翻过了,就算放在收纳箱里也蒙上了一层灰,他翻开来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剧情,好像跟着那人又走了一回。
书一看就看到了晚上,他动了动身体,伸长手把手机拿来。微博底下的评论早就炸成了烟花,他翻着留言,自己的那条微博好像变成了一个倾诉地,他笑笑,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往下翻着,手指突然顿了下,他点开一个粉丝评论附上的图,是自己发出去的那张照片被调了明度的样子,像个侧脸剪影,衣服变成了蓝色,像极了是那个人。
他把图片保存下来,手指在屏幕上划过。
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那么想你了。
看着自己的照片,眼前却仿佛映出了你的样子,偏偏模糊得只剩下一个轮廓。
他闭上眼,喉咙涩得发疼。
他是着魔了。
他猛地起身,把那个锁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小树杈挂坠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让我回去好不好?让我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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