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格格不入的男孩子。
白衬衫,卡其色的裤子,板鞋,姣好的面容,装着镇定却有点闪躲的眼神。
妥妥一个误入狼窟的乖兔子。
其实东哥开的gay吧不能叫狼窟,这里的氛围已经算是c市最良好的了,所以小白兔才能在吧台坐了这么久,还没被人提溜走。
王越那朋友知道他就喜欢这种看起来特别纯特别干净的男孩子,他跟王越打赌,说,你去拍他,到手了哥请你一星期的酒。
他们说话的这几分钟里,王越就已然看到小白兔拒绝了三个人,他笑了一下,端着酒杯过去了。
王越第一句话说的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过来约你么?”他的脸比较有迷惑性,看上去像个特别真诚的好人。
小白兔回问他:“为什么?”
王越说:“因为你坐错了地方。”
小白兔愣了一下:“那该坐在哪里?”
王越问:“你是不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小白兔点头。
王越在心里大笑,说:“你看,这边吧台都没人坐是吧,坐这边的都是等约的。”其实是,这天晚上有蓝调之夜,大多都凑好对准备慢摇了。王越这么说,是想把他引到那边卡座去。
小白兔从高凳上跳下来,说:“谢谢你,那我回去了。”
王越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走掉,他说:“我送你吧,你要去哪里?”
小白兔摆手:“不用,我有车。”
王越心里吐了个槽,顺水推舟,说:“那一起出去吧,我也要回学校了。”他已经不上学很多年了,但这么说一直挺管用的。
小白兔顺口问:“你哪个学校的?”
王越说了之前一个伴儿的学校,一个三流野鸡大学,给钱就能进的那种。然后就看见小白兔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但什么也没说。
王越也没以为会那么巧。他那天把小白兔送出门也没回酒吧,好营造出已经把人弄到手的假象。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又遇到了他。
那天他去那伴儿的宿舍拿回自己的东西,正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不经意扫了眼旁边,哟,那不是小白兔吗?
他夹着几本书,走得有点快,王越故意绕过去蹭他,两个人的东西掉了一地,都一边说抱歉啊抱歉,然后蹲地上捡。小白兔抬眼看到他的脸,一下笑了,说:“是你啊,学长。”
他笑得有点儿调皮,直到现在王越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带着“学长,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吧,惊喜吗”这样的表情。
其实当时的齐鸣是不可能对着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那么笑的。可在那时的王越看来,却的确如此。王越觉得心脏被一只拳头重重砸了一下,呼吸都变得艰难。本来这次相遇,他又能横生出许多枝节,可这会儿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只会顺着齐鸣的意思,微笑,点头,说再见。
那时候已经二十三岁的王越,被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受,震惊地手足无措。
浮城问:“然后呢?”
王越说:“没然后了。”
浮城问:“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去追他?”
王越没有直接回答他,他想起了一段很有名的台词。
“我喜欢花,难道你摘下来让我闻;我喜欢风,难道你让风停下来;我喜欢云,难道你就让云罩着我;我喜欢海,难道我就去跳海?”
齐鸣对于他,就像清新的碧蓝的深海。
他渴望着那干净的纯澈的味道,可是又不敢放任自己沉醉下去。
齐鸣太认真了,他和浮城一样,要的都是唯一的。
不必最好,但必须唯一。
在那样认真的齐鸣面前,王越第一次审视自己,回过头看自己走过的路,然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毁了,“我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这句话,说说可以,但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所以,他选择退了一步。
做朋友吧。
事实也证明,做朋友,远比做性伴儿,来得长久。
浮城说:“那我们不能既做朋友又做伴儿么?”
王越笑了:“这俩关系根本不搭啊,我从不跟朋友 l,也从不跟伴儿谈友情,你只能选一种。”他感到浮城的小兄弟硬硬地顶着他,他伸手下去弹了一下,“看,你的身体已经帮你选了。”
浮城一下压到他身上,喘着粗气,已然情动。
他说:“王越,我想上你,行吗?”
王越愣了一下,但是他说:“好啊。”
给他上一回,也算好聚好散吧。
其实,王越不怎么当下面那个。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娘c,但这并不妨碍他更喜欢在男人身体里驰骋,他也就是跟着李峣那段时间,经常被压在下面。
浮城大概没有做过上面那个,润滑都是王越自己做的,浮城有点粗鲁地顶进他身体里,好像急于确定什么似的,没有章法地胡乱冲撞着。
王越被他顶得一阵阵地痛,下面一点儿想硬的意思都没有了。
做完,才发现自己流血了,不多,但在白色的床单上还是很触目惊心。
浮城忙着倒水给他擦身体,又搂着他说了好多话,才慢慢陷入睡眠。
窗外,天空已经泛白,能听到附近的住户开门关门,走路说话的声音,还有楼下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汽车声。
又是很平常的一天。
浮城睡在他怀里,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旋,微微颤着的睫毛。他睡得很不安稳。王越情不自禁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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