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士卒不卑不亢,“请将军恕罪,毕统领和罗统领正在浴血奋战,不能前来迎接。”
傅宁玉皱眉,“战情怎么样?”
“两万大军,死亡一半,伤病四分之三。”士卒平静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人命,而是别的什么。
“我记得,谷城驻扎有五万大军?”吴方皱起眉。
“是。但萧将军带走了三万大军。”士卒回答。
“那他人呢?”吴方接着问道。
“不知。萧将军说会有援军,让我们坚守。”士卒继续回答。
“是让你们坚守还是让你们等死啊!”吴方气不打一处来,他打了这么多的仗,还没见过谁打仗的时候主将不知所踪,把希望全部放在援军身上的。
“吴方。”傅宁玉叫了一声。
吴方将想说的话憋了下来。
傅宁玉看着答话的这个士卒,他身上混着血和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他的眼里是麻木的平静。
听到他的话,傅宁玉就知道萧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兵行险招,并且将全部信任都交到了他的手上。既然如此,怎么能够辜负他的信任呢?
“吴方,东门。沈训,西门。天耀和我一起去北门。”傅宁玉环视一圈,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yù_wàng,马鞭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出发!”这是他父亲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地方,也是浸满越国人鲜血的地方,如今,他要那些胡人血债血偿!
大军,分成三股朝着三个门涌去。
傅宁玉身后,刚刚那个回答的士卒麻木的眼中突然闪起一点喜悦,他觉得,或许这次,他们不用死!
傅宁玉率先登上了城墙,一上城墙,有人一枪向他刺来,傅宁玉往旁边一闪,突然出腿,将人踢倒在地,顺手夺过他的武器,朝下狠狠一刺,鲜血喷ji-an在火红的盔甲上,显得那抹红色更加耀眼。
傅宁玉向前一步一步走着,天耀护卫在他身旁,在他面前的敌人都被他一□□死,身后振国军士兵朝着各个地方涌去,场面瞬间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在城墙上,毕时看着身边突然涌出的大量士兵,收起枪,看向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将军没有信错人。”
“我不知道你和将军说了什么,但我相信将军,也相信你。”毕时转过身来,看着看着城墙外密密麻麻的胡人军队,“你说,我们能坚守到将军回来吗?”
傅宁玉眯起了眼,“当然!”
一连七天,源源不断的胡人从城墙上爬上来,又被城墙上的人砍下去。傅宁玉始终与毕时一起和胡人厮杀,只有晚上能稍微得到休息。
“有个不好的消息。”毕时靠在墙头。
“说。”傅宁玉举起水囊往喉咙里灌去。
“我们快没粮了。”毕时微闭了下眼。
傅宁玉手顿了一下,“我记得谷城有自己的粮仓。”
“是。”毕时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那你现在告诉我没粮了!粮呢?”傅宁玉扯住毕时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让他看向城墙上的人,“你看看这些浴血奋战的兄弟,你告诉我没粮了!”
毕时任傅宁玉将他仍在城墙上,沉默。
傅宁玉看向城墙不远处胡人的营帐,“萧韬知道吗?”
“知道。”毕时现在还能回忆起萧将军当时的语气,萧韬也是这样站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胡人的营帐,冷静地说,“先不要告诉他。”
“哼,他这是不仅给了我信任,还将难题一起扔给我了。”傅宁玉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毕时,“他们带够半月的干粮了吗?”
毕时沉默。
“嗤”傅宁玉嘲笑了一声,“真是有趣,都等着等死是吧?”重新坐下来,“说吧,怎么回事?”
谷城是有自己的粮仓的,里面的粮若是囤满,足够几万人的大军一个月的饮食。但是,今年,谷城大旱了,粮食颗粒无收。而按理说,朝廷会送给谷城的粮食在这个时候断了。在之前的谷城的粮仓里装的,是昨年的陈粮,还有萧韬用自己的钱从其他地方买来的粮食。
傅宁玉在一旁听着这些情况就忍不住想笑,而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傅将军,您——”毕时皱起了眉头。
“没事,我觉得你们可能是被我连累了。”傅宁玉淡淡地说。
“不可能!”毕时斩钉截铁地说,“这可是最凶狠的胡人,若是谷城失守,那……”
“或许有人提前和他们达成了约定呢?”傅宁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胡人的确最凶狠,但也是最容易打发的,胡地苦寒,所求无非是丰饶富足的土地,美丽撩人的佳人。若是有人以此与之达成了约定,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时沉默了。
“还能坚持多久?”傅宁玉出口问。
“五天。”毕时抿着唇说。
“让往饭里面加水,你知道该怎么做。”傅宁玉神色轻松地说。
“傅将军,还有一个消息。”毕时出口。
“嗯?”傅宁玉看向他。
“士兵伤亡惨重。”
“你直接说还剩下多少人?”傅宁玉看向毕时。
“八千。”毕时沉痛地报出一个数字。仅仅是守城墙而已,每天都有一千左右兄弟战死在城墙上。
“给谷城的百姓传个话,让他们能动的都充作预备军,到城墙下等着,那一边缺了人就顶上去。”傅宁玉闭上眼靠在墙上休息,“我们死得多,胡人也不会少。”
“我怎么觉得你带来的都是坏消息。”傅宁玉突然睁开眼笑着看着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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