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在弗林特宫等候,以备您吩咐。”他说得比较简单,事情经过却交待得很清楚。
“这样……”塞坦尼尔垂下眼说了一句,又是半天没说话。
见他这个样子,加百列也略觉尴尬,本来想告退了,但想起受人之托,不得不硬着头皮叫了声:“殿下。”
“嗯?”塞坦尼尔抬头看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刚才在外面碰到路西斐尔。他从昨天晚上起就在外面等……他拜托我跟殿下说一声,他很希望能见到殿下。”
塞坦尼尔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直至无痕,翡翠色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无色无味的悲伤。就在加百列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他终于慢慢地说:“这孩子……以后还要拜托你多提点一下他。”
加百列困惑地眨了下眼,“殿下,您是什么意思?其实路西斐尔他……你现在完全不用为他担心的。”
塞坦尼尔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眼神游移一下,继续说:“还有萨麦尔,他心直口快,不自觉得罪过很多人,以后可能要你帮他转圜一下。至于梅塔特隆,他还年轻,也要你……”
他越说加百列越是心惊,当下也顾不得礼仪,打断他道:“殿下,您说的是什么呀?您在担心什么吗?”
塞坦尼尔收住了口,却也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起眼看向了窗外无远弗界的天空。强烈的阳光从至高的原动天洒下来,耀眼而炽热,洗涤着天界每一个角落的黑暗和污垢。他恍然笑了下,“没什么,只是请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了。”
他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那像是一种情绪,虽然极淡。加百列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加百列漂亮的眉毛微皱,“殿下是否在担心亚纳尔的事?其实父神只是命他暂代副君的职责,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政务。现在殿下回来,一切自然回到正轨。我相信谁都不会对此有任何异议。亚纳尔虽然受父神宠爱,但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可能盖过殿下去。”
塞坦尼尔牵了牵嘴角,仍然没有看他,“毕竟我在魔界呆了一段时间……”他停住口。那件事真的是无法启齿,就算是暗示都做不到。
加百列倒像松了一口气,“原来殿下是担心这个。殿下这次在危机之时力挽狂澜,为天界做出了巨大牺牲,如果还有人要因此而责难殿下,那简直就是太不知好歹了。亚纳尔和拉斐尔保护殿下不力,父神也只是训斥了他们一顿,罚了他们一年禁闭,并没有降下太严厉的责罚。殿下又何必担心呢?”
塞坦尼尔没说话,视线落在地毯上。金丝混杂着羊毛编织的地毯华美厚重,上面绣着生命之树的图案,十个质点和二十二条路径从四角伸展开来,在房间中心汇集缠绕,象征着宇宙的起源和物质世界的产生。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在人前这样失态是三千多万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加百列才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踌躇一下,终于问道:“殿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为什么会昏睡不醒?”
塞坦尼尔像突然醒过来似的转动眼珠看向他,笑了笑说:“没什么,明天朝会上再说吧。”
“好的,殿下。”听出了他话中的逐客之意,加百列站起来,行礼退出。走出门后,他猛然想起,刚才出现在塞坦尼尔脸上的那种情绪的名字,叫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父神说了算
每逢朝会之日,原动天的天空上都会挂上彩虹,一直到第四重天都可以看得到。虔诚的天使们常常会在这个时候祈祷,因为这是神与他们最接近的时候,他们相信此时神会聆听到他们的心灵之音,继而满足他们的愿望。
在那圈彩虹的中心,气势恢宏的圣殿耸立在亿万年不灭的烟云上,从里向外散发着圣光,强度甚至超过了太阳的光辉。撒那弗们围绕着圣殿飞翔,咏唱着神的荣耀:“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耶和华;他的荣光充满全地。”(注)
圣殿之中,所有有职务的炽天使都已经到了,不安的气氛在人群中弥散。随着塞坦尼尔的回归,亚纳尔的身份变得尴尬起来。虽然当初神只是命他暂代副君的职责,并未给他实质上的名位,但早已有不少天使视他为准副君而纷纷投靠。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新旧势力的冲突越演越烈,天使们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了几个团体:以拉斐尔为首的塞坦尼尔的拥护派,以加百列为首的中立派和以亚纳尔为首的新势力。
汹涌不安的气氛中,门口的礼仪官大声唱喝:“塞坦尼尔殿下到!”
圣殿中蓦然安静,大家扭头看向门口。塞坦尼尔修长优美的身影慢慢出现。他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袍,头发没有束起来,顺着背部的曲线直垂而下。无尽的圣光从他身边流过,却也比不上他的半分风华。
他站在台阶顶端,翡翠色眼眸从众天使身上扫过,拉斐尔加百列等人马上行礼:“塞坦尼尔殿下。”他点点头,看向亚纳尔那边。任凭亚纳尔有再大的野心,此时也不敢和他对视,不由得弯下腰去。
塞坦尼尔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免礼,慢慢向御座的方向走去。天使们纷纷给他让路,也有一些在他走过以后偷偷打量他空荡荡的后背。尽管消息早已传回,大家都知道他被魔王斩掉了六翼,但此时亲眼见到,不少天使还是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
塞坦尼尔走到御座的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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