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似地语气说出来,纵使没有指名道姓,仍令他感到一种莫大的羞辱。
“闭嘴!”
小护士们没想到他会出现,顿时悚然,再看他一脸怒火,更加悚然,冷汗都冒了出来。
乔白倒是镇定自若,眨巴著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问:“怎麽了?叶医生,我有说什麽不好的事吗?”
岂止不好!简直就是下流!
当著众人的面,叶定不好把话挑明,只能压著怒气,低声责问:“这是医院,你都在聊些什麽!麻烦你注意一下环境!”
“我很注意啊,我只是个姐妹们聊聊初恋嘛。”乔白更加无辜。护士们也慌忙点头,附和著,“对,对,只是聊聊初恋。”
“初恋?初恋你聊那些……那些不要脸的话?你还是男人吗!”
乔白说:“我当然是男人啊,我和姐妹们聊聊闺房乐趣,有什麽不对?”
去他的闺房乐趣!
叶定憋红了脸:“你、你那是不尊重伴侣!”
“我怎麽不尊重他了?”乔白笑眯眯地反问,“叶医生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著一种天生yín_dàng的人,就喜欢别人对他粗暴点的xìng_ài。我不狠狠操他,他还不乐意呢。”
出乎意料的龌龊答复。
叶定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只是,在听到那回答後,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那麽下贱的东西。
不过,自己又在期待什麽呢?叶定,难道你还觉得他会对你有什麽感情吗?狗屁!他只不过是看中了你畸形的身体而已……
心里堵的难受,叶定觉得再不走就会失态了,便点点头,轻声说:“嗯,我明白了。我不该问,你们慢慢聊。”
声音有些发颤,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轻微踉跄。
乔白皱皱眉,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麽错,但是叶定的反应令他有点不放心,便叫住他,问:“你去哪?”
“我去哪关你什麽事?”叶定冷冷一笑,回过头来,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麻烦你下次称呼我为叶医生,我和你没那麽熟。”
晚上,他没有回到乔白的别墅,关掉了手机,跑到海边坐了一夜。
夜晚的沙滩寂静无人。
海很蓝,月光笼罩海面,海水泛起碎银般粼粼波光。潮汐起伏,汹涌上前,击打著礁石,拍出浪花。
海天相连处,有渔船灯火。
叶定躺在海滩上,将自己和乔白认识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从何时起,他开始变得喜形於色,容易发怒且冲动。又是从何时起,他开始习惯於乔白相处,每日朝夕相对,下班回家,不再清冷孤单一个人,有人为自己煮好晚饭,肯温柔耐心的听自己发牢骚,工作劳累时,有人会贴心的为自己按摩。下雨天,总有一把伞撑起来,替自己遮风避雨……
太多太多细节,化作一条温柔的链带,悄悄将他缠起来,从排斥,到习惯,再到再也分不开……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倘若自己再年轻十岁,倘若开头不是那麽的难堪,他或许真的会沈迷於乔白给的温柔。
只是,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欺骗加强迫性质的开始,不可能获得完满结局。
叶定三十岁了,不再年轻,不像年轻人那样,可以有大把时间挥霍,也没有资本去冲动。他渴望有个属於自己的家庭,有个爱自己的男人,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乔白。
所以,必须尽快斩断二人间不清不楚的纠缠才行,否则……
海风温柔的拂过脸庞,叶定朦朦胧胧地睡著了,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少年。白玉兰花开的季节,白衣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怯生生地做著幼稚的告白:“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你……”
次日下午,他返回医院,赵启申告诉他,乔白找了他一整夜,像疯了似地,打他电话也不接。
叶定低著头整理病例,有些疲倦地说:“我有点事要办,手机没电就自动关机了。”
“哦。”赵启申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最近不太平,真怕你出什麽事。哎,你还是快点联系他吧,他好像找你有急事。”
“嗯。知道了。”
叶定去了阳台,把门关好,拨通了乔白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立刻被接起来了,电话那头,乔白的声音有些微微嘶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在哪!”
叶定不想说话。
乔白说:“你马上给我回家!马上!”
叶定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麽命令我?滚吧,乔白。老子不是你的狗。你要是把录像公布出去就公布出去吧,老子不干了!”
电话那头,滞了有几秒,乔白的声音变得有些隐忍:“你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抱歉,我不想见你。别找我了,像我这种贱人,配不上你大爷。”
“叶定,你敢──”
话未说完,电话已被挂断。
叶定抬头,望著天空。七八月的天气,高温一直持续肆虐,总是热几天就会来几场大暴雨。夏天的感觉如此热烈分明。a市的春秋特别短,就像傍晚时蓝色的天空和火红晚霞间过度的那一抹乳白,美,模糊,短暂,格外令人不舍。
多少词人说,无计留住春。
他却已经老了。
刚挂完电话不久,院长就兴冲冲地找过来了,说他上次发表的关於癌症的研究论文,在国际上获得了“十字”金奖。
“十字”金奖,医学界的小诺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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