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也被迫消音。
在这种环境下,人总是难免会变得恍惚、神思游离。当大部分的家庭沉浸在新年即将到来的喜庆氛围之中的时候,顾迦南总是蜷缩在被窝里,睁着眼度过最难熬的一夜。他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可怜而掉下泪水,他只会嘲笑自己。
而今年,从林炎捧着保温盒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会与众不同。
顾迦南最讨厌过年,而偏偏在这脆弱的时候林炎冷不防地戳中了他的软肋。
时间好像就此静止,顾迦南贪恋着林炎带来的暖意,手还维持着怀抱吉他的姿势。他知道此刻应该推开林炎,林炎还年轻,就当做他不懂事,说他几句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那一刻顾迦南其实并不想让林炎松开,这个吻究竟代表了什么顾迦南不愿意去深究,他也没有办法思考。他只是觉得很舒服,浑身从头到脚都变得暖洋洋的,如果可以,就这样一只沉沦下去也未尝不可。
身体的本能胜过了理智,顾迦南让林炎吻了个够。隐隐约约听到电视里的主持人大声说着「新年快乐」,林炎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顾迦南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知不觉勾起了嘴角。顾迦南一向白`皙的肤色泛出了些微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令林炎怦然心动。林炎在心里猜想,顾迦南小时候一定是个漂亮的讨人喜欢的小孩。
“新年快乐。”林炎几乎是以耳语的方式说出了这句话。
顾迦南故作镇定地与林炎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亲够了?”
林炎摇摇头,轻笑道:“不够。你还让我吻吗?”
“滚开。”顾迦南没有动粗,林炎甚至能听得出他语气中那微不可觉的颤栗。
林炎虽然没真正谈过恋爱,但是也会有生理需求,各种各样的片子看了不少。没亲身实践过也知道该怎么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是一无所知的小菜鸟。如果顾迦南同意,他现在马上就能做全套。
体贴的林炎知道这种事不能急,最起码得等到哪一天顾迦南勾着他的脖子,流露出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才能把人吃干抹净。而且从顾迦南的反应来判断,他也不是太抗拒这个吻,相对的,其实他还是有些享受的。这对林炎来说就足够了,只要看见一丝光亮,他就不会放弃。
林炎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顾迦南的下颌,终于直起腰,低头看着还坐着的顾迦南。顾迦南没说什么,尽量平静地将吉他放到一边。林炎一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竟然让这么多年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顾迦南放松了防备,就是那一瞬间的空隙,被林炎抓住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股怒火从顾迦南的心间生起。
林炎还在看着他笑,顾迦南却想都没想地结结实实地给了林炎一拳。几年前在街边没少和人打架的顾迦南下手毫不留情,林炎没能躲开。腹部吃痛的林炎一下子重心不稳向后退去,脊背磕到了茶几的一角,茶几上的杯子晃了几下勉强没倒。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林炎倒在地上起不来。顾迦南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林炎,眼神冰冷。顾迦南决不会承认自己对于这个吻是享受的,正因为不承认,所以像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一样,又狠狠踹了林炎一脚。
“唔……”林炎忍不住呼痛,腹部像是被火烧起来似的又热又疼,背部却像是有人用针在刺。林炎痛得动都没办法动。
顾迦南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然而下一秒他立马告诉自己,没有错,什么都没做错,是林炎先做出出格的举动他才动手的。
没有问林炎怎么样,也没有伸手扶林炎起来,顾迦南以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用力甩上了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顾迦南终于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他惊慌失措地靠立在墙边,拼命想思考些什么,然而脑中除了空白就是空白。心脏一阵阵紧缩,他用手自暴自弃地揉了揉本就凌乱的短发。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轻下去,最后没了动静,又恢复成了万籁俱寂的深夜。仿佛刚刚的十几分钟就是一出闹剧,现在终于归于平静。
已经很多年了,顾迦南没和人接过吻了。他本能地抗拒着这种肢体接触,他以为自己是厌恶的,以前戴天阳想吻他,他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狮子,差点没和戴天阳断绝往来。没想到这次林炎吻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抵抗,整个人像是被软软的棉絮包裹住了,舒服得差点让他轻哼出声。等到反应过来,顾迦南觉得害怕,所以那一拳下手格外重,为了掩饰他的慌张和不安,林炎只能受罪。
顾迦南心里很乱,他想吸烟,可烟早就没有了。烦躁令他绝望,咬着嘴唇拼命忍下不断泛起的难过,无力地跌坐在墙边,看着黑暗中熟悉的房间怔愣出神。
他大概把唯一愿意和他一起过年的人亲手赶走了。
强烈的自我厌恶开始侵占顾迦南,他拼命吸气才勉强忍下乱砸东西这种冲动。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春晚还在播。
热闹是别人的,从来都不属于顾迦南。
难忘今宵唱完之后,春晚结束。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其他电视节目的声音,顾迦南又坐了一会,将那股暴躁终于压下去。他想去倒杯水喝,客厅的灯开着,林炎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死了?这一恐怖的猜测瞬间跳到顾迦南脑中,他快步走到林炎身边,看到林炎满脸苦笑。忽地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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