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里的小吸血鬼微微动了一下,又把自己埋入更深的被子里,好继续刚才的睡眠。这间卧室并不是很大,但是空间分布的很合理,在中间的位置是一张双人床,床上摆放着米色的抱枕和枕头,与雪白的墙面搭配,床尾则是一个长长的脚踏,床的右侧是藤编的床头柜,左侧靠近床头的地方是一张白色涂漆的梳妆台,小巧可爱,接着就是一个比起居室稍小的壁炉。墙面挂着几幅艺术画,和正对面的落地窗一起,使整个卧室既舒适又充满生活情调。
阿德莱德从来不能否认巴尔托克的品味,当他在一楼厨房的冰箱里找到奶酪和吉德朗山羊奶酪时,不由满意的笑了笑。卡贝芒奶酪是原产法国的奶酪,奶香浓郁而且入口即化,即使是不习惯吃奶酪的人,这种奶酪也会让他们喜爱。威尔一直待在英国,日常使用最多的也是英国自产的切达奶酪,不过那种口味他一直适应不了。
他随便切了一些吉德朗做三明治,然后从料理台上拿了一些装在篮子里的新鲜草莓,和卡贝芒混在一起,端着简单的早餐上了楼。
威尔是被温柔又充满侵略性的吻弄醒的,他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完全陷入湿热的法式热吻中,阿德莱德俊丽的容颜以进到极致的距离震撼着自己,嘴巴酸软的半张着,无力的任由湿滑的舌头里里外外的入侵,就连光洁敏感的前胸后背都被大力的抚摸,威尔迷蒙的享受着清早突如其来的快感,向上搂住阿德莱德的脖子,修长洁白的双腿微微的颤抖着蜷缩在阿德莱德腰的两侧。
九点多,威尔迷迷糊糊的走到洗手间,靠在冰凉的门背后。他慢慢的清醒过来,望着对面镜子里一脸情.欲的面容,无声的叹了口气。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似乎再说什么憎恨都显得太过矫情…他转头看向洗手间窗台上的那盆小小的植物,熟悉的小小花朵,生机勃勃的样子,都让他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他突然又好像回到那一天,刚到霍姆帕克的那一天。霍普把他的宿舍布置的就像是朗费罗庄园里的卧室,他欣喜的跑上前,把他最喜爱的那一盆太阳花从宽大的窗台上捧起,阳光包围了他和它,温暖的不得了…他高兴的望向霍普,老管家嘴角的笑容那么柔和,那么的陌生…
威尔还记得在霍姆帕克的第一晚,那张发着光的校规让他兴奋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不安,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那一片黑暗的森林,总是有红色的光点一闪而过,就像是美丽的灯光。带领他进入学校的学长,曾经带着阴霾的表情看着他身后的森林,和他手中的太阳花,但是他一直都不明白,也不曾去主动想过。因为那些神秘的、躲藏在黑暗背后的秘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他阅读有关吸血鬼的书籍时,从来也只是对吸血鬼的一切嗤之以鼻…那些奇怪的种族,距离他的生命是那么的遥远,又有什么必要倾注他的感情?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当他天旋地转的在棺柩里挣扎时,他只想要出去,或者干脆死去,那些鲜血流过他的咽喉,就像是毒药穿肠而过,带来的痛苦即使想忘也无法忘记…所以他怨恨。只要看见阿德莱德,就仿佛无数的画面在眼前切换,幸福的,羞涩的,甜美的,痛苦的…可是他现在重新站在了太阳底下,即使温度不再,也无法轻易的重拾那份怨恨。
原谅?接受?
他茫然的视线扫过那盆太阳花,心底还是有点抵触,但是又好像被太阳照着的雪糕,慢慢的、一点点的…融化。他昨晚又梦见梅瑞狄斯了,还是那一个梦境,梦见小时候的艾菲莉亚…然后梦见梵卓堡里的那副梅瑞狄斯的肖像。
梅瑞狄斯反复的通过一段记忆,告诉自己他的后悔。他也曾经像所有的吸血鬼一样虚度岁月,十二世纪初的时候他就以别的身份活跃在人类的历史上了,但是直到十四世纪,他才从艾菲莉亚的眼中…真正的活了过来。吸血鬼渴望真爱,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有的吸血鬼极力避开爱情,只求享乐,有的则为之付出了全部的代价…梅瑞狄斯想要告诉他什么呢?库里斯曾经问过他——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一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生命,还需要什么定义吗?他继承了梅瑞狄斯的使命和责任,而阿德莱德则放弃了成为国王的道路,仅仅只是因为爱他。如果憎恨可以支撑他度过余生,那么摇摆不定岂不是同样会纠缠着他直到末日的终结?
‘找到属于自下…谨慎的思考,仔细的选择…我们漫长的生命决定了这样做的必要。一旦您选错了道路就无法回头,选错了信任的对象,就会被纠缠至世界的终结。’库里斯低沉的声音一遍遍的回响。
‘我该怎么办…’威尔闭上眼,向后靠着门。
阿德莱德轻轻的走到门边,然后无声无息的将手放到门上。他安静的凝视着白色门,就好像视线可以穿透这木质的构造,看见那一端他心爱的孩子。
‘威尔…’他无声的张开嘴唤道。
为什么要烦恼?
我们的时间这么的漫长,如果现在不足以让你接受,那么至少允许我的陪伴…
威尔的长睫微微的颤着,嘴角控制不住的弯起甜美的弧度。
他突然有种真实的错觉——
这里变成了霍姆帕克大剧院的后花园,他避过熙熙攘攘跳舞的人群,走到空气微冷的室外,看见了那个优雅凝滞的背影正站在喷泉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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