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却丝毫没有理会蓝提斯可以说得上是无理取闹的话语,反而就这么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靠上椅背,抱着双手用和他一样的说话方式反驳了回去。
蓝提斯顿时感到自己有些哑口无言,“......您是怎么知道我刚刚去过凯瑟琳那里的?”
“至于下等货,”安德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慢条斯理的说着,“如果把你上交给法兰西,你就会变得非常值钱,但按照现在我发给你的工资来看,你的身价确实不如那几箱子的货品高——还是说你认为会有人愿意把一个通缉犯买回去当奴隶养着?如果这个条件成立的话,倒是可以稍微评估一下你的价格。”
“行,行,好吧,您又赢了!”蓝提斯绝望地把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抱住脑袋,“反正除了您之外,绝对不会有其他人愿意收留我,还顺带着发给我些吃饭用的工钱。”
“不过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以你现在的身份,我愿意收留你就已经是恩赐,并不需要像正常船员那样付给你应有的工钱——何况看起来你的工钱根本就没有用在吃饭上,”安德烈瞟了一眼那个布袋和他腰间的小钱囊,“如果不能好好的解释一下这堆东西,下次的工钱就不用发给你了。”
蓝提斯猛的抬头站起来,改成双手撑在桌上,“海上航行的时候我的确不用担心吃住,但下船休息的时间段呢?上帝!我总不能一直都在罗福斯家里麻烦他那位温柔的太太吧?”
“你不是还有颗珍珠在我这儿吗?”安德烈挑眉。
“那也只是在您的逼迫下答应了对半分而已,用完之后呢?”蓝提斯眯起眼睛。
“再说。”
蓝提斯沉默不语的重新坐下来,然后从脚边拿起那个布袋放到桌上,“......我还是跟您好好解释一下这堆东西吧。”
安德烈轻轻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浅淡但清晰可见的笑容。
“您今天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蓝提斯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小声地抱怨着他,“是我拐骗了您的船员还是偷了您的钱?先声明我可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儿!”
“都不是。”安德烈说,“我只是觉得有趣。”
“在我的印象里,您可是个不苟言笑,严厉肃穆的船长。”蓝提斯停下手里的动作,表情古怪的斜睨着他,“而现在您又用这样一副冷淡的表情说戏弄我是因为有趣,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挺对的。”安德烈说完,像是不怎么想跟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蓝提斯也没有再继续这种没有价值的交流,他把麻布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一边拿一边说:“我在西班牙受了罗福斯一家和维尔肯商会很多照顾,身上唯一的一点钱财还都是从您这里得到的,但我好不容易出一次海,能到这么远的国家来看看,还是会忍不住想多拿些东西,打算回去送给索菲太太和她的小女儿艾米。还有桑塞尔和亚文,以及希恩尔和那位萨百耶公爵,虽然这些小东西不值钱,但好歹也是这些与我们相隔万里的遥远国家才能见得到的,放在桌台上当摆设也不错。”
“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到达丝国,那也是一个与其他任何国家的文化都反差极大的地方,你在这里就把钱都花光了,到了那里打算怎么办?”
“您不是还坐在这儿吗?”蓝提斯换上一个狡诈的笑容,“我相信您是会愿意资助我一些可爱小金币的。”
“我不愿意。”安德烈面无表情地说。
“......”蓝提斯感到浑身一阵无力,他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又说:“那就当是我那颗珍珠的预支费用好了,等您什么时候拿去贩卖换来了钱,直接从里面扣除就行。”
见安德烈终于点了头,蓝提斯才从布袋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这是给您的。”
安德烈接过那个形状方正普通,但做工以及材料都相当精致的小玩意看了看,问他:“做什么用的?”
“这个小方块的后面有一根针状物,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应该是可以佩戴在帽子或者衣服上做装饰的。”蓝提斯说,“我想您应该不会喜欢那些没有用处的摆件,所以才挑选了这个——更何况您的桌子上从来就腾不出可以摆放那些东西的地方。”他看了看安德烈依旧杂乱无章的办公桌,心情无比复杂。
小方块只比指甲要稍微大上一点,在阳光下的时候,光滑的表面可以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辉,看起来应该是一种矿石,这块石头被包裹镶嵌在银色的边框里,背面是一根长短适中的别针。
“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您,我非常喜欢您那顶船长帽,”蓝提斯说,“我觉得如果把这个装饰上去,看起来应该很棒——当然,如果您不喜欢的话另当别论。”
“这个东西才是导致你身无分文的主要原因吧?”安德烈取过一旁挂在钩子上的船长帽这么问。
“实际上并不是完全身无分文,”蓝提斯看着他将小方块别到帽子上,无比愉悦的心情像是泉水一样从心底涌出来,用温暖的水流湿润着他的内心。他把自己的钱袋取下来摇晃了几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还是有几枚金币的。”
“几枚?”
“......应该是四枚。”蓝提斯心虚的说完,打开钱袋看了看,“的确是四枚。”
安德烈将帽子放回原位,然后正视着他。
“我没想过要用这么多钱。”蓝提斯无奈地说,“但这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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