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一直站在那儿欣赏我们滑稽的样子呢。”蓝提斯挑了挑眉,快步走到房间门口将门板拉开,“看来您还是挺关心下属的。”
将亚文送到他自己的房间里躺下后,蓝提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手肘撑在自己的腿上,问:“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大概的情况安德烈应该都跟你解释过了,至于具体的原因嘛,”亚文用右手轻轻地摩擦着自己左手上被细心包扎过的伤口,然后抬起头,眼神在蓝提斯的身上转了一圈,“我听凯瑟琳形容过你上次是如何与那个刺伤你的人搏斗的,听起来你并不惧怕血腥,所以我想,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我身上的这些伤,是制止桑塞尔残忍伤害普通人的唯一方法。”
他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蓝提斯逐渐皱起的眉毛和脸上悲痛无奈的神情,忽然又笑起来:“千万别对我心怀怜悯,这么做不值得。我和我们的船长一样,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他比我伤得更重——如果被我捅了那么多刀还没死的话,估计你很快就又会见到他那艘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船了。”
蓝提斯看了身边沉默不语的安德烈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的怜悯是在针对海盗先生,”他回想着桑塞尔脸上偶尔表现出的死寂一般的哀伤情绪,对亚文说:“我不能对这件事多做评论,但说实在的,我非常喜欢海盗先生,不希望他继续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死去。我知道只有你能救他,亚文。”
“除了亲手送他离开世界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得到救赎。”亚文收回目光,将头侧了过去,“但是有一个观点我和你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都不希望他死去。”他闭上眼睛,表情极为痛苦,“船长,你是对的,是我错了。”
安德烈依旧沉默着,注意到蓝提斯询问的目光,他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蓝提斯第一次见到亚文脆弱的一面,这位年轻的航海家以前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随和强大的人。连他都感到如此痛苦,光是想想就知道桑塞尔绝不会比他好受。蓝提斯默默想着,在这么极端的情况下,那位海盗先生本就拧得生疼的内心或许还会陷入更强烈,更致命的绝望之中。
第二天起航以后,蓝提斯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船长室里,看起来烦躁不堪,就连简单的账本都无法继续下去。
“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他们,是你自己。”安德烈开口说道,“至少他们现在暂时还很安全。”
蓝提斯甩了甩头,打断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我自己?”
“我们最多在四个月内就会回到西班牙,”安德烈身体前倾,取过他手里的账本放到桌上,“我们在海上航行,完全不清楚西班牙和法兰西的情况还有萨阿德新的动向,如果事情到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在我们出航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爆发了战争。”
“虽然我想过很多,您也提供给我一些信息,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蓝提斯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坐到了安德烈的正对面,“沙奇瓦为难您的商会,竭力讨好西班牙失败后又在法兰西重新下手,并且搜集我的资料上交给奥多拉公爵,这些事情都存在一定的联系,沙奇瓦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想在萨阿德和其他大国之间建立交易桥梁。但这跟萨阿德和西班牙的战争,以及那张落款为法兰西王室姓氏的邀请函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回去后就要立刻找萨百耶商谈的原因。”安德烈将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上,表情算不上凝重,但却比以往都要认真,“你刚刚所说的那些信息,一定有所关联,如果我们找不到原因,那么最多只需要一年,这三个国家之间一定会产生不可避免的战事,但如果我们能及时了解清楚所有的情况,就能直接化解这场不必要的战争。”
“我也是这么想的,”蓝提斯说,“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我单单只是一个偷窃的行为,就直接卷入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中,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看到战争。您也知道,我的母亲就生活在一个离边境距离不远的村庄里,而我的父亲依旧下落不明,您的商会需要维持正常的经济交易,国民们现在也依旧安居乐业,我们不需要战争去扭曲现状。”
安德烈微微点了下头。
“不过您觉得西班牙知不知道萨阿德的那个国王和法兰西王室有联系?”蓝提斯思考了一下,又问,“如果不知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去为难萨阿德这个小国家?”
“我之前认为西班牙出兵攻打萨阿德的原因很常见,也能够理解,但现在如果要将几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就必须要推翻我以前的想法,如果他们不知道萨阿德国王是什么人的话,那就应该存在其他原因。”安德烈说,“我会先去询问萨百耶,如果他也不清楚的话,就需要我们自己去调查了。”
蓝提斯按压了几下额头,舒缓着脑袋里突突跳动的疼痛感,“我的老天,这实在是太复杂了。”
“这段时间我又仔细想过,沙奇瓦为什么会找上我。”安德烈继续说,“但通过你的事情,他联系上了奥多拉公爵,并且奥多拉已经面见了他,这就给了我线索,我想,他主动邀请我进行交易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认识萨百耶。”
“那么有多少人知道您认识萨百耶公爵?”
“我在西班牙出口的货物,很多都卖给了法兰西王室,每次都是萨百耶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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