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作季无月大笑起来,在斗篷里露出一个脑袋,一双铮亮的眸子盯着宋垣道:“为师瞧着你比那个半仙要有趣得多。”
“你——”
季无月挑眉,宋垣却少年老成一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让季无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不,又得意忘形了。
城门处的侍卫看到一匹马出现,立刻拦住道:“谁?!”
“你说朕是谁?”宋垣出声,身上的气势瞬间起了变化,离得最近的季无月第一时间察觉到,心里一咯噔,意识到一件事情。
眼前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若是之前季无月还在想,宋垣是自己的学生,为君也还是他学生,有些事情无妨,可这一刻,季无月却心生忌惮。
伴君如伴虎几个字,没有征兆的出现在脑袋里。
离开城门有一段距离,宋垣问道:“你怎么了?”
季无月摇头道:“没事。”
城门的守卫听见有别人的声音,却只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揉了揉眼睛细看,又掏了掏耳朵:“刚才是不是还有人?”
“胡说八道什么,刚才那是陛下,你小子赶紧站直了!”
守卫抓了抓腮帮子:难道这刚才还真的是幻听不成?这可不行,天亮了去大夫那里瞧瞧。
☆、少不更事
回到宫里,宋垣把季无月抱到床上,命人送来热水,待热水送来,可以洗一个热水澡。季无月心安理得的让宋垣亲自忙前忙后,本来季无心的事情,宋垣也得负一半责任。
若不是宋垣昨日莫名的在百官面前挤兑他,他又怎么可能和林止修去清玉阁喝个烂醉回到家里被抓个正着,惹恼了季无心才有现在的下场。
这真是一报还一报。
看着季无月躺在床上,接受别人的伺候,宋垣忽然不乐意了,大手一挥道:“先生不爱有人伺候,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是,陛下。”
太监宫女们离开,季无月看着不知怎么又带着怒意的宋垣:“你把人赶走了,谁帮我穿衣服?我现在手和脚都是麻的,刚才没流通的血这会儿正在动。”
“你——”
“把人叫回来,至少得让我泡进桶里再走。”季无月难得有要求,不过宋垣可不答应这个条件。
“我替你穿。”
闻言季无月一愣道:“臣万万不敢,让皇上替我穿衣。”
“话多。”
将季无月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在一边,宋垣拿着干净的里衣给季无月穿上,“小时候什么没见过,这个时候到时介意了?”
季无月苦笑,这能一样吗?
不过到底是浑身没有力气,被冻得手脚冰凉,刚才在外面若是还能咬牙坚持的话,现在回到温暖的室内,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外面的人已经把热水抬进来,拉了屏风,季无月被宋垣直接抱进去,刚碰到温热的水,季无月浑身舒畅,也懒得和宋垣计较。
若不是宋垣的话,怕他现在已经成了冰棍。
“你泡一会儿,我让人传膳。”
“恩。”
想起刚才在雪地里的一幕,季无月还忍不住后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会怕死,在内心深处,当你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若是当时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英勇就义。
宋垣出现的瞬间,季无月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心却像是早早料到了一样,这个人会来找自己。
热水浸泡过的身体渐渐暖了起来,不再手脚冰冷,季无月瞥了一眼那边不知在做什么的宋垣,把衣服穿上,披着外袍走出来,走近发现,宋垣竟然坐在那里抱着头,浑身发抖。
怔忪片刻,季无月蹲下来,伸出手握住宋垣的手,骨节分明,中指上带着薄茧,季无月道:“陛下,怎么了?”
“我、刚才以为你没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让宋垣这么害怕,季无月不忍心,握紧手中攥着的另外一只手:“臣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刚才的只是意外,你不要去想了,不会再有事情的,相信我。”
“可你遇上季无心就总是出事。”
闻言季无月摸了摸鼻子,不能否认宋垣说的事情,的确是……遇上季无心就从来没有安生过,十七岁那年险些还把一条命丢了。
见季无月无言以对,宋垣继续道:“你不要和她在一起,她是你三姐,能照顾自己,身体也比你强。”
“臣是男人,怎么轮到和一个女人比较了?”望着宋垣孩子气的脸,季无月有些无奈,但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眉头皱了起来。
“你蹲着做什么,回床上躺着去!”
“要不是你坐在这里,我犯得着蹲下来?陛下,你太无理取闹了。”季无月站起来,膝盖开始叫嚣,让他苦不堪言。
这膝盖迟早得废了。
“我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恩。”
不再拒绝,季无月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快搭上两条腿,难得顺从的回到床上躺着,淡淡的龙涎香就跟宋垣身上的味道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身边这个孩子气的人是谁。
闭上眼,脑袋里忽然就出现宋垣很是在意的事情——和季无心在十七岁那边出的事。
“无月,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告诉你啊,那里可好玩了,我是偷偷发现的,你跟不跟我走?”
“你又要打坏主意,娘说不让我跟你出府,你去的地方你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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