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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有些担心:“这……”
贺崇又把门合上了:“没关系,不要打扰他。”
这是方以撒和于嬷嬷最后相处的时间,贺崇没有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周媛带着一个助手去办完手续,又缴清了住院费用,才赶回了病房:“死亡证明已经办好了,于嬷嬷老家那边我也联系了亲朋好友,她的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一个姐姐,听到于嬷嬷的名字,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于嬷嬷入院的时候,贺崇就让人去了一趟于嬷嬷的老家,替她重新办理身份证,顺便联系亲属。从户籍档案看来,于嬷嬷的过去颇为不光彩,她除了做过一年牢,还有过两次拘留的经历,在老家提起于嬷嬷的时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都是一脸看不起的表情。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想来家里的那些亲戚也不太愿意接纳他,贺崇说;“那就算了吧。”
还在世的时候就是不相往来,到了现在,也没必要为了场面把家人请过来。
周媛说:“我不知道于嬷嬷老家的规矩,那就只有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来了,今晚回家守灵,明天再把老人送去殡仪馆,然后按照殡仪馆的流程来,等火化了,再送回老家的公墓安葬。”
贺崇说:“他们是租的房子,房东怎么可能会让以撒回去摆灵位。”
周媛说:“那我去联系殡仪馆,今晚就在殡仪馆守夜吧。”
贺崇推了这几天的工作,陪着方以撒处理于嬷嬷的后事,方以撒全程都表现地很冷静,只是他不爱说话了,沉默下来的时候,多半是在发呆或是盯着手机。
来看望于嬷嬷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三个平时有走动的邻居,就是方以撒的一些朋友。告别仪式那天,贺崇没有出席,而是交代了周媛帮忙料理,仪式从简,以至于贺琛早早地和乔石夷去了殡仪馆,竟然无事可做。
两人只好在大厅里等着,方以撒不时过来接送一下客人,贺琛几次要过去帮忙,都被方以撒婉拒了,再后来,贺琛竟然看到周媛穿过大厅走了过来,把一叠票据交给了方以撒。
“周秘书?”贺琛站起来,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给以撒帮帮忙,他一个人处理不过来。”周媛看到贺琛也不慌,甚至在他脸上疑惑的表情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是贺董派我来的。”
“我爸派你的来的?”
周媛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这里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坐会儿,有事的话叫我,我先忙去了。”
她又低声和方以撒交代了几句,然后和方以撒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一时之间,贺琛竟然不知道目光应该追随周媛还是应该追随方以撒——
为什么周媛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平时鲜少去贺崇的公司,但是周媛在贺崇身边绝对算一个重量级人物,她虽然是秘书,但是并不负责行政工作,重心主要是在协调各种关系上,贺崇十分器重她。
贺琛的脑海里顿时闪现过无数个念头,他甚至怀疑当时于嬷嬷入院,贺崇是不是也派了周媛给方以撒帮忙。
贺崇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慈善?为了自己?还是因为贺崇资助了方以撒?
所有的理由,都不足以说服贺琛。
他就像一根柱子,杵在了大厅的一脚,任周围人来人往,直直地盯着方以撒和周媛离去的方向,直到身后有人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
乔石夷翘着腿,木奉球帽随意地盖在头顶,遮住了额头和半幅眉眼:“你坐下,不要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后面根本没人,贺琛伸手就把他的木奉球帽掀起来:“不就是挡住了你的视线吗?”
乔石夷嗤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后面没人呢。”
贺琛向后看去,他们的座位后是一人宽的过道,过道后是一大片玻璃窗,高耸的玻璃窗后是绵延的山坡,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灰白色的墓碑,不由得身体一凉,骂道:“你神经病啊!”
乔石夷竖起一根手指:“小少爷,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不要冲我发火,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贺琛愤愤地坐下来。
刚落座没多久,贺琛突然又站起来,把自己的包塞给乔石夷:“你帮我拿下包,我要去陪以撒。”
“陪?你陪他做什么?“
贺琛说:“这里就他一个人,我去陪陪他。”
他说完就要走,又被乔石夷拽住,拉扯着他坐下来,把包又扔回他的怀里。
“梦还没醒吗?”乔石夷把手上的矿泉水贴在贺琛的脸上:”给你清醒一下。”
贺琛恼怒地把矿泉水瓶推开:“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梦还没醒?身为朋友,现在难道不应该去安慰他吗?”
乔石夷说:“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安慰他没问题,但是现在他要处理亲人的后事,哪里有时间来和你谈心,你还是在这里多坐会儿,等送走了于嬷嬷,再去找方以撒。”
今天看到周媛后,贺琛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乔石夷越劝他,他反而越固执,把包往座位上一搁,人就向外走:“那我去看看——”
“站住!”
这次乔石夷直接站起来,拉住了贺琛的胳膊,贺琛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两步,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乔石夷的肩膀上。
乔石夷人高马大,就和捉小j-i似得,把贺琛摁在了座位上。
”小少爷,这是殡仪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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