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盟忧愁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看见虞君的笑容了。
☆、3rd.
清晨的雾没有散去,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太阳没有升起以前,无论是空气或是地面,都泛着刺骨的凉意。
小区门口的早餐点在这时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而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住在小区外的小学生、幼儿园学生入内上学。奚盟坐在临街的一家早餐店里吃早餐,一直坐到晨雾散去也没有离去。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学校的早操广播声,收拾餐桌的老板娘经过奚盟的身边,好奇地问:“还没开学?”
他摇摇头,答道:“还没有。”
外出上班的车辆接二连三地从小区内驶出,奚盟正要起身结账,却远远地见到虞柠匆匆忙忙地骑着电动车从小区里冲了出来。她的神色匆忙,连头发也没有梳理,分明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奚盟讶然地看着她急着去学校的模样,忽然感觉到一种轻松,不由得笑了笑。
奚盟结了早餐的钱,忍不住给虞君发消息,询问他们要去哪一家医院。他裹紧了外套往地铁站里走,没走几步便收到虞君的回复,说是去他姑姑工作的医院。那是哪里?奚盟回想了一番,记得虞君曾经对自己说过一次。
虞君又问:你去学校了吗?
奚盟看着这条消息,望着地铁的指示线路,在列车到达时,选择了与学校相反的方向。
阳光明媚得令人睁不开双眼,坐在副驾驶座的虞君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道路,总觉得一辆辆排列的轿车被炽热的空气扭曲了。他难受地眯起眼睛,打下了遮光板。
奚盟一直没有回复他的信息,虞君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究竟怎么样了。奚盟向来比一般人要敏感许多,遇到这样的状况,对他的打击和伤害一定也比一般人更大。虞君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结果如何,哪怕和父母争吵,他也要试着说服他们。这不是因为他答应过奚盟、答应过奚盟的妈妈、答应过他自己,而是因为他不想离开奚盟。
“虞君,把你的手机给妈妈吧。”坐在后排的夏智渊对他伸出了手。
虞君怔住,回头发现夏智渊无比确定地望着自己,不满和害怕交织在虞君的心底,他把手机里奚盟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然后才把手机上交。夏智渊清楚地看见了儿子的动作,目光更加冰冷,她关闭了虞君的手机,放进包里。虞君愧疚地看着妈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愚蠢——爸爸妈妈要找奚盟并不困难,他们都有奚盟的电话号码。
无论是虞毅还是夏智渊,都是向单位请了假,特意陪儿子到医院看医生。途中,虞毅接到了单位的电话,告之有一些材料需要他尽快审批。虞毅语气淡漠地应付了自己的下属,对妻子说:“待会儿虞君看完医生,我直接回单位了。车留给你,你送他去学校。今天你还去公司吗?”
“不去,我请了一天假,事情已经交给助理做了。”夏智渊说。
听到他们商量的话,虞君不得不重新考虑如何去见奚盟。这个时候奚盟一定很需要他,他想尽快地出现在奚盟的面前,让他安心。关于看心理医生,以前虞君听说过一些不好的传闻,很多人认为同性恋是心理疾病,需要医生进行心理干预甚至药物干预,但虞君没有想到连他的父母也会这样认为。
想到这里,虞君除了不安以外,又免不了对他们产生了失望。他以往还是太天真了,想当然地以为他们对奚盟好,就会接受他们在一起。或许这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误。但是,想到从小到大他和父母之间的沟通和了解,虞君的心底仍是存在着一缕小小的侥幸心理,盼望会有奇迹的发生。
虞毅把车开入了医院的停车场,开始在一排排的车位里寻找空位。虞君百无聊赖地坐着,按捺不住问:“我们要先去找姑姑吗?”
“找你姑姑做什么?”虞毅奇怪地问。
虞君愕然,无话可答。他的脸被太阳晒得发干、发红,茫然地望着停车场的车辆,突然,在汽车转弯的时候,他在转角镜里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虞君看到躲在角落里等待他们的奚盟,顿时抽了一口凉气,屏住了呼吸。
镜中的奚盟身体扭曲,表情也显得怔忡,虞君呆呆地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颓然地坐进座椅里。他警惕地看向正在开车的爸爸和坐在后座的妈妈,确认他们都没有发现奚盟,紧张的心情稍微得以放松。可是,想到奚盟居然没有去上学,而是到医院来了,虞君不禁心焦。好不容易等爸爸停好车,虞君立即下车,往刚才看见奚盟的方向望去。奚盟果然站在树荫下,远远地望着虞君,他的脸被树荫遮去了神采,虞君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心头泛起止不住的痛楚。
“怎么了?”夏智渊下车,发现儿子呆呆地站着不动,奇怪地问。
虞君连忙收回了目光,摇摇头:“没什么。”他不能让他们发现奚盟没去上学。
虞毅疑惑地往儿子刚才张望的方向看了看,一无所获,说:“我们走吧。”
他忧心忡忡地跟在父母的身后,往医院的大楼走,几次想要回头再看一看奚盟还在不在,最终还是忍住了。
来到医院后,夏智渊先帮虞君挂了号,而后三人一同等待着。这个年头似乎生病的人特别多,一大早医院里便人满为患,无论是哪个科室都不缺病人。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四处弥漫,显得尤为干净,温馨的蓝色没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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