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见自己的身下不时流出血来。
“快用力吧……”他听见身后那个男人哀求着说,“毕竟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再不喜欢我,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男人感到奇怪,仿佛刚才那个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家伙只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个人的眼泪不停地滴落在自己脸上,还不断温柔地揉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并且这家伙,现在居然换上了自己刚才那身棉服,脸边隐约有些煤黑脏污,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两人似乎完全倒转了身份。
男人看见自己伸手恶狠狠地抓起这家伙的头发,那家伙也很是顺从。
“闭嘴!快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男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尖又利。
就见这家伙抱住男人的肚子,不停哀求地说:“小孩是无辜的,你也别伤害自己啊……”
男人又听见自己说:“一个银元买来的东西,说的道理还这么多套!像你这种奴才,要几个有几个,还给我废什么话!”
那家伙又哭着说:“七个多月了,这一次要是活的,就给我送走吧!都是亲生的骨肉,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要是又淹死了,他们投不了胎,就会回来找你的……你信一信我吧!”
男人看见自己狠狠地扇了那家伙一巴掌,抓着他的头发一把把这家伙的头塞进了旁边盛着水的脸盆里。那家伙不停挣扎起来,但都不敢去碰自己的手或者身体。直到男人的阵痛又发作起来,他张开双腿,腿间的胎头若隐若现的时候,男人才放开那家伙的头。
而不等男人说话,那家伙就爬到男人腿间,又叫着男人快点用力。男人感觉自己一阵使劲,腿间的东西哧溜地一下滚落出来。
那家伙拿着大剪子在蜡烛上烧了烧,剪断脐带,把哇哇大哭的孩子举到男人面前,欢喜地叫着:“是个大小子!大小子!”
刚刚生产完的男人看了孩子几眼,忽地说了声:“这么折腾都死不了,命真硬。”
男人就不说话,盯着对面那个家伙。那家伙慢慢把孩子抱进自己怀里,不停地说着:“是个大小子、大小子……”说着他就跳下床去要逃出屋子。
男人看见刚刚生产完的自己、胎盘还没从身体里排出来于是腿间还悬挂着一根长长的脐带,男人看见自己抓起刚才的大剪子,抓住逃跑的家伙的手臂,把剪刀高高地举起……
男人忽然睁开眼睛,额边颈边已经冷掉的汗水让他阵阵发冷。
“你为什么整天骗人!”
男人转过头来,看见那个小男孩,站在通道里仰头望着空气。
空气好像说了句什么,那小男孩就气鼓鼓地说:“我没有骗人!我刚才没有骗人!我才不和你一样整天骗人呢!哼!”
说完,他就爬回位置里,,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男人想要开口说话,可不知为什么,他发觉自己口干舌燥,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小家伙发觉男人在看着自己,就转过头来,伸手摸摸男人的脸,又说:“你真可怜,他欺负你。”
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肚子却隐隐抽痛起来。他皱了皱眉,脸色显得非常难看。小男孩从位置上爬起来,跪在柔软的坐垫上,把两只小胳膊靠在扶手上,看着男人揉腹的动作,说:“你会累死的。”
男人微微转过眼睛看着他,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发白。
那男孩又说:“你一直欺负他,他会累死的。”这回他转过头来,朝着他身后的空气说。
男人看看他身后空无一人的空气,就疲惫地闭起眼睛来。
男孩又问他:“你回家了,就不回来了吗?”
男人睁开眼睛,疲倦地摇摇头。
“我、去做点事情,我要回家……呃--”
男人忽然咬着唇呻吟了一声,他的肚子好痛好沉,可是男人醒过来后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因而也几乎没有力气去抵抗加强的宫缩。
那男孩却说:“他不会让你走的,你会累死的。”
男人张了张唇,非常勉强地说:“谁……”
男孩没有说话,他跳下位置去,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瓶水和一包薯片出现在男人面前。他把水递给男人,说:“你口渴吗?”
男人接过水,说了声谢谢。那男孩爬上座位,撕开薯片,喀吃喀吃地吃了起来。
男人打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饥饿、脱水以及大量的失血让他对着水有着无限的渴求。男人很快喝完了一瓶水,但同时胃里也被胎儿挤压得有些难受。男人咽了一阵,喘了会儿气,才算把水完全地咽了下去。
暂时满足的男人仰起头,望着远处播放正常的电视,他微微闭起眼睛,眼前又出现刚才梦里的场景。男人迅速地睁开眼睛,刚才他似乎做了三个梦。一个是别人的,其中两个都是自己的。
男人把第一个梦和之前做的站台的梦进行了对比,发现事件的性质已经从自杀变成了他杀。男人不明白这样的转折是因为什么,并且这个梦和后面的两个梦毫无联系。
男人还记得在第二个梦里,自己好痛好苦,不停被身后的人折磨消耗,而刚才两次用水淹自己的似乎是同一个人。但是第三个梦,就偏离得十分离谱了,那个委曲求全的男人真的是之前虐待自己的人吗?还有为什么不管在什么状态下,自己的肚子总是没能逃过对方的折磨与关注?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猜想自己可能是临近生产,所以才会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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