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够高,吊在胸前的左臂,还有曾经折断的肋骨,都使他不可能挺起胸膛,于是,他只有嚎叫了。只是这嚎叫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想,是我们先前对绍伊瑟少尉的解释起了作用。少尉亲眼看到的跟我们描绘的申克一模一样,不论是外表,还是做派,品行,少尉已经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移了。
“对不起,维尔?申克少尉,如果他们的指控属实,我有义务协助他们搜查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在哪儿?”申克语气强硬,但是他明显有点慌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尉不是那么好吓唬的。
我有些着急,同时又很兴奋。申克的反应说明昭一定在车上,不过要快,我担心昭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我第一次开口道:“我相信证据就在这趟列车上。申克少尉,我现在以上级军官的身份,命令你配合搜查。”
“如果我不配合呢?”
“那我就以你拒不执行命令的罪名逮捕你。”
“如果你找不到证据呢?”
“这你不用担心,绍伊瑟少尉会送我上军事法庭。”
“好!那可是你说的!”申克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眼睛,可能是因为灯光的关系,竟然是红色的,就像荒野中狼的眼睛。而他的牙齿,要不是缺了两颗的话,肯定会咬得更响。
少顷,申克转向绍伊瑟少尉。“少尉,你可要秉公办事。”
“这个你放心。如果你配合,结果又没找到证据,我一定把他们送交军事法庭。”
“好!好!”申克狠狠地点了点头。
☆、第七章 代价(12)
申克试图引我们从犯人车厢开始,而我却直奔客车车厢。
我跟恩斯特分别从一节客车车厢两头往中间搜。
这些是运往纽伦堡的党卫军新兵,都很年轻、稚嫩,当我检查一张张凳子底下,一个个行李架时,他们都主动起身、让开,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或是反应不够快似的。如果在平时,我会在心中感叹一下这些金发碧眼的孩子,他们将激情、热血用错了地方,当青春不再时,他们会后悔吗?他们会怨恨吗?但是今天,我无暇顾忌这些,我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找到昭。昭,你在哪里?
我跟恩斯特很快就在中间撞上了。没有!
“怎么样?我说没有吧!少尉,现在看你的了!”
“等等,还有这一节呢。”不等申克说话,我跟恩斯特就已经跨上餐车和另一节客车。
我从客车的一头查到另一头,没有!我不死心,返回来再查一次,还是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申克已经做了?我脊背发凉,满头是汗,车厢里明晃晃的灯光直刺眼睛。
就在我感到头晕目眩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嗨!你说少尉也真是,把那些马儿拖在车尾不就行了,非要放到前面去。”
“那不是放在后面,离我们近,闻着臭吗?”
“什么臭不臭的,那是马,又不是猪。就他事多。到了纽伦堡,还得把那节车厢放下。本来只要脱钩就行,现在可好,又得来回折腾。”
“折腾什么?到纽伦堡火车站,本来就是要换车头的,那节运马车厢就在第一节,放下它很方便的。”
马?运马车厢?我突然想起来,赶紧拿出恩斯特搞来的转运犯人计划。是啊,计划上只有五节犯人车厢加一节餐车和一节客车,而我刚才明明看见有六节运送犯人的密闭货运车厢。其实那第一节不是运犯人的,而是运马的。我再看那两个说话的,再看其他人,天哪,虽然并不真正认识,没有说过话或是打过交道什么的,但我能肯定他们都是集中营的看守?我怎么这么糊涂,一味地盯着可以藏人的地方,身边这一个个大活人我居然没有看见。这就是说:在慕尼黑挂上去的是一节运送新兵的客车和一节运马的货车。
我兴奋地心都快跳出来了。我跳下车,沿着铁轨向车头奔跑,遇上恩斯特,大叫道:“是运马车厢!肯定在那里!”
士兵打开铁链,把车门向两边拉开。我等不及他们架好跳板,就双手按上齐胸高的车厢地板,忽然左手感觉到一个光溜溜的细长东西。
“拿灯来。”我叫道。
接过手电筒一照,果然在车厢地板与车门滑槽的缝隙中,躺着那支万宝龙金笔。
“昭在这里!他来过!一定还在!”我惊呼道。狂喜、紧张、恐惧,我的声音都变了,浑身发抖,手指哆嗦,费了好大劲才抠出那支钢笔。
黑色的笔杆上反光不均匀,似乎有污迹,摸上去有点粘,难道是……
我把钢笔紧紧地攥了一下,放进衣袋,一咬牙,跳进车厢。
车厢里没有灯,外面的光线又太微弱,我打着手电,环顾四周,几乎立刻发现了目标:在车厢里的十几匹军马中,竟然有一匹是躺在地上的。
这是很不寻常的,马在车厢中,火车行进、停车、开门,马儿应该处于高度戒备中才是,怎么可能躺下呢?
我拍打开挡在眼前的马匹,直奔那匹马躺着的角落。
我把那匹马拉起来,让它走开,在它躺过的地方仔细搜寻。地板下面就是路基,应该藏不了人,两面墙中,一面是薄薄的车厢体,也不可能,最后只有那块将车厢一分为二的墙板了。
这堵墙的另一面,我转过去看了一下,是一个放杂物的隔间。里面堆满了卸下的马鞍,饲料袋,水桶和行李,堆得满满的,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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