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带着银剑跳障碍……你知道赤兔人来疯的,看见银剑跳,它也跳,结果就摔了。”
你还跳障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为了在姑娘面前炫耀?我心里恨恨地想,嘴上却轻飘飘地问道:“没伤着玉?”我明知故问,带着一丝邪恶的快感。在听到昭的回答后,快感消失,变成了无法控制的愤怒。
“赤兔的腿撞在栅栏上,它摔倒了,我吓坏了。玉也摔了,我根本就没去看。玉一会儿自己爬起来,我以为她没事,我只顾着赤兔了。没想到,玉伤得这么重,都是我不好。”
玉!玉!玉!你就想着玉。我还以为你会真心实意地向我道歉,没想到,你完全心不在焉。你对不起赤兔,对不起玉,就是不在乎我!你不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会很难过吗?我会很担心吗?我在心里抗议着,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我把赤兔牵进厩舍,根本不理昭的催促,径直去了库房。当我拿了剪刀、绷带、药棉、药膏、碘酒等东西回来,看见昭站在一旁,一脸的茫然与痛苦,我体会到某种发泄的畅快。
“你干什么?”昭叫道,上来阻拦我。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不理他。
“我早晨换过药了,伤口没事的。”昭叫得更大声了。
他的哀求让我得寸进尺,我不带感情地说了句很重的话。“你不认为应该让我看一看吗?”我是医生!我是你的爱人!我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你不应该向我隐瞒任何事!
我自顾自地剪开赤兔腿上的绷带,给它清洗伤口,抹上消毒药膏,重新包扎起来。当时确实摔得不轻,不幸中的万幸是没伤到骨头,伤口处理得很好,我这样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唯一的作用就是惩罚昭。我还故意慢条斯理,使这个惩罚的过程尽量延长。
惩罚太重了,我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想到。
“现在可以走了。”我关上赤兔厩舍的木门,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昭,心头一紧。我达到目的了吗?我满意了?
“对不起!”昭脸色惨白,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他没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都沉默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是蓄意要这样做的,这只是一时冲动。我不是有意要气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只是想说,不要隐瞒我,不要欺骗我。我们的感情就像水晶,珍贵而脆弱,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丝猜忌就可以将它击得粉碎。这个你懂吗?你懂的!你该懂的!
上回吃饺子是在去年的除夕,那时教授命令我用昭做试验,我害怕得没了主意,昭却像没事一样,捉弄我吃了没煮熟的饺子。饺子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特殊的食物,是单属于我们俩人的,最浪漫的晚餐。而今天,一大桌子人,七嘴八舌,我听不见昭的声音,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说过话;按规矩,他总是坐在母亲与玉之间,跟我离得老远,我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我,我们再没有对视过。
饺子变得难以下咽,空气变得令人窒息,这曾经是我向往的,热闹而温馨的晚餐让我头疼欲裂,恐惧、厌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到结束的?不知道怎样搪塞掉母亲和赖宁格太太的关切询问?不知道跟昭的冷战会持续多久?是愈演愈烈,还是……
我害怕没有昭在身边的日子;我更不能忍受他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跟我说话。不行!这样不行!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爱他是自愿的,保护他是自愿的,让他跟玉在一起也是我愿意的,我有什么可埋怨的呢?从救他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我能要求得到什么!我们同志的爱情从来都要求得很少。昭给我的已经足够了,够多了。他爱我,把自己交给我,他给了我全部的信任,我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爱他,就该信任他,这个道理我懂。我要等他,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我要对他说,我知道他隐瞒我是因为担心我,我不怪他,只要不再不理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千万珍惜。
我在书房翻着席勒,等着他;我拉起“阿玛蒂”小提琴,等着他。我拉了一曲又一曲,门外有响动,我竖起耳朵倾听。响声消失了,我的琴声也断了,叹口气,集中思想,重新再来。
“马蒂!”是母亲。“怎么了,马蒂?”
什么也逃不过母亲的眼睛,特别是这琴声,我此刻的焦躁、烦闷从这琴声里泄露无疑。
“没什么,母亲。”
“你在等昭吧?”
我没有回答。
“他在玉那里。玉的手臂好像伤了,你应该去看看,马蒂。”
“是,母亲。”
我把小提琴放进琴盒,在母亲走后也磨磨蹭蹭地出了书房。
母亲说得对,作为主人,作为绅士,我都应该对玉多表示一点关心,更何况我还是医生。当然玉的伤并不一定需要医生来处理,她也不见得想见我,但我还是去了她的房间。
我不应该去的,至少不应该在这样的心情下去。
“晚上好,先生。”
“你来了,马蒂。”
“伤不要紧吧?”面对他们两个的热情问候,我显得太冷了,我实在是热情不起来。
“没事的,昭帮我热敷了好久,已经好多了。”
玉要不是太迟钝,就是太敏感。玉很聪明,一定是属于后者。不论面对怎样的情况,她都处变不惊,大方得体。而我,此时胸中正渐渐聚集起一股怨气:我在书房等得你好苦,你却又跟玉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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