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小心翼翼地带着尉缇往后退,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引起那两头猛兽的注意,谁知道后方的狐群赶了过来,冲着他们一齐尖叫起来。
那尖利的声音引起了老虎的注意,那骑在马背上的老虎率先转过头来,眼中放s,he出明亮的光芒,背后突地伸展开来了一双白色的巨大翅膀。
“是穷奇!”岑风拉着尉缇便往回跑,“搞不好是镇墓兽成j-i,ng了,这可真要命。”
两人原本已经离开野狐城的墓园范围,又被妖兽们重新逼了回来,绕着墓冢跑了起来。
尉缇在奔跑中被地上突然伸出来的一条树根绊了一脚,跌倒在地,岑风回过头来扶他起来的时候,突然见到那个已经被砍得只剩下老树桩的枯木重新抽出枝干和新条,长出繁茂的绿叶,绽放出灼灼的桃花,如一朵红云般朝尉缇笼罩而来。
“该死,这里怎么会长有桃花瘴。”岑风咒骂着要抽刀去砍那花枝,却看到一阵红雾突然升腾起,接着尉缇凭空从他面前消失了。
尉缇只感觉一阵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周围的景色便随之一变,他不再置身被妖兽追杀的可怖深夜,而是处于一处花红柳绿的华美园囿里。
还没等他来得及担心岑风是否平安,就看到那两头穷奇的幼兽版在他脚畔不远的绿草地上打滚嬉闹,它们身上背着的白色大翅膀分明是用竹子扎出骨架,然后用丝绢做成的,着实令人无语。
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他的脸,那红衣男子一张少年时略有些雌雄莫辩的脸庞出现在水中,虽然身上穿着红色的战袍,外面披挂着玄色的轻甲,但这张脸和这身戎装还是有些不协调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尉缇自然是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跌入到了一段属于墓主人的记忆里了。
尉缇很快冷静了下来,并且想借着这个机会四处走动,多寻找一些关于这位神秘莫测的红衣男子的身份线索。他想起之前梦到自己偷窥到的密信,提到了招魂将军这件事,而红衣男子少年时便置身行伍,说不定和招魂一事有密切关系。
他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声从那些层层叠叠红云般的桃花树林里传来出来。
“你觉得这上林苑的虎圈如何?我特地命人养了两头‘穷奇’,你要不要看一看?”
两头小“穷奇”听到林中有人召唤,顿时屁颠屁颠地撒开小短腿跑了过去。
尉缇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却觉得自己形单影只,一股名为酸涩的情感涌上心头。
“你记得吗?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他’。”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尉缇猛地转过身,却看到成年后的红衣男子站在一地桃花落英上,望着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用略带怀念的语气接着说:“也是我第一次进入建章。”
尉缇心中一动,顿时产生了浓浓的怀念之感,他飞快地跑进桃林中,想看看那里面欢笑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来不及了。”红衣男子幽幽地说,“他已经不在了。”
果然桃林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空寂中,花瓣簌簌下落的声音。
“他是谁?”尉缇高声问道,“你又是谁?为何要在这野狐城故弄玄虚?”
“你问我也没有用,我只是墓主人的一段思念,被桃花的根须所吸收,几百年来不曾消散形成的一股瘴气。”红衣男子的身影渐渐变淡,“我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何时出现,又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散去。”
桃花开又谢,短短的时间里循环往复四季更迭,不知道过去几春秋,尉缇只觉得桃林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多,有高耸入云的凤阙,悬挂着珍玉的屋檐,迂回横跨宫殿相连的复道,如仙山般层层叠叠的湖石。
尉缇推门进入一座无人的宫殿,青色的罗帐,简单的陈列,比起外面的金玉装饰的雕栏画壁显得如此朴实无华,一座黑色的博山炉袅袅升腾着苏合香的轻烟,干净无尘的案头表示这里经常有人打扫,而那整齐叠放着的竹简上的墨迹还有下面的御印,说明这座宫殿经常迎来一位最为尊贵的访客,整个长安城的主人,坐在这里偶尔翻阅一些奏章,处理公事。
但这类似于起居卧室的摆设,看起来并不像属于天子的书房,过于干净整洁的室内也暗示这里只是天子偶尔歇脚之处,并不算常来。
只是这些摆设于尉缇来说有一种别样的熟悉感,令他不由得内心剧烈地鼓动起来,仿佛就要发现什么隐藏的秘密一般,慌乱中打翻了摆在案头的一面铜镜。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那是一张和红衣男子相似却气质迥异的脸,看起来硬朗干练,毫无妍丽之态。
尉缇觉得这具借来的身体突然变得完全不受自己c,ao控,而是对着铜镜自言自语了起来:“那一日陛下召我来议事,我左等右等不见他到来,问黄门一打听,却说陛下早上就进了天梁宫,和一群道士呆在一起求仙,我便自己去那里寻人,没想到却让我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陛下身边的佳丽来了又去,争奇斗艳,我以为陛下已经忘记了。”
“没有什么人能让陛下一直挂念在心,就连留下了倾城倾国的传说,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尉缇急得在心中大喊,心想你对着镜子说话还欲言又止个什么劲?!
只见那带着武冠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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