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我去隔壁县的一个种养大户那儿考察。当时,我们县政府刚刚更换了一批新车,新车刚上手,我想过过车瘾,半道上把司机赶到一边自己开车。新车性能好,我开得有点得意冲得特别快,把当地县政府陪同人员的车远远地甩在后面,而且到了那地方还是我自己在开车。
人家知道来的是邻县的县委书记一把手,当地的乡长、村长还有那位种养大户等全都在乡政府门口迎接我们,也许县里的人他们都熟吧,,车下那些人一见我这个生人的车子就迎上来,握住刚刚钻出轿车的司机的双手,热情地说:
“哎呀,林书记,辛苦了、辛苦了!”
见他们如此,我顿时哭笑不得,心里有点不痛快——你们好歹也得问问清楚哇!哪有你们这样看衣服取人的?就算看你也得看清楚哇,我这身中山装质地上乘花了我好几百快呀,比我司机那身西服贵了一倍不止。
我本来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地上,当下又坐了回去。
我司机明白他们弄错了,一面回头指着我,一面向他们解释:“我是司机,我们书记在车上呢。”
这巧的是,我们那儿是几个语区交界的地方,相邻两个乡的人说话也有可能听不太懂,更别说两个县。就拿“父亲”这个称呼来说吧,我们县一共有五种方式:县城人“大众化”叫“爸爸”;西部河原一直到市里是官话区,称“老子”;南陇人像江南的j省,喊“爷(ya)”;我老家北陇很特别,呼做“大”;老青龙区一带像中原人,唤“爹”。
对方听差了,还以为司机说的是“我是书记,我司机还在车上呢”。他们当县委书记关心下属,一面把“林书记”朝里面请,一面派了个年轻司机来招呼我,那人还挺客气,一上来就很热情地打招呼、敬烟。
这时候,我的火气早就没了,反而觉得挺好笑,想看看他们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便假说自己先擦擦车等等后面的大部队。那位司机过来一边热心地帮忙一边同我聊天,什么老师傅你这车真不错,不愧是给领导开车啊等等。
大部队很快便到了,那些干部看见我在擦车,感到很奇怪,问我:“林书记,你还自己擦车啊?”
我笑着说:“林书记已经进去了,我这个司机不擦车谁擦?”
那个小司机顿时目瞪口呆,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您、您唉吔,坏了,坏了!”
对方的县委书记这时已经明白了,骂道:“你们这帮不长眼的,真是丢尽了我的人!”
这时,里面的人蜂拥而出,原来他们此时也弄清楚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全都过来给我道歉。对方书记张口正要骂娘,我急忙拦住他,哈哈大笑着说:
“这怪不得他们。要怪呀,只怪我的司机长得太帅,有点喧宾夺主。哈哈哈!”
老父亲讲完故事冲我挤眉弄眼直揶揄我,天昊和嘉依笑得捂着肚子躺在座位上“哎哟、哎哟”连声哼叫。
我等他们笑够了,便挺了挺胸脯,说:“我觉得我穿中山服挺精神,怎么,你们都不觉得吗?”
天昊连忙说:“岳父,您穿中山装确实很精神,真的!尤其是配上您的胡子,严肃中带着几分威风,很威严,反正我很喜欢!”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正经、柔和起来,最后几乎是饱含深情。
我听在耳里,如沐春风,内心一片陶醉——我天昊这样的帅小伙也这么说,那肯定没错。
将天昊送回他们公司大门口,我回头载着老父亲与嘉依一起去沈大姐家。
以前开车走过几次,自然是轻车熟路,没多会儿就到了。沈大姐见到我们,真是喜出望外,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喊家人出来与我们见面。钟诚出来小心地把老父亲搀扶到沙发上休息,陪他说着话,沈大姐把我们介绍给孩子们,没想到这却闹出一个小笑话。沈大姐的外孙女以前没见过嘉依,她见了我乖巧地喊爷爷,见了嘉依,小姑娘没等她外婆介绍完便上去亲热地拉着手叫姐姐。我们几个大人听了不禁笑了,他舅舅走过去告诉她,嘉依是我女儿该叫姑姑。小姑娘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父亲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谁叫你不老实,生了这么小的一个女儿,笑话一个接一个。”
一屋子人,男女老少全都笑了,笑得我和嘉依满脸通红。
老父亲喜欢孩子,留在外面拉着孩子们亲热,沈大姐把我叫进房内,问我父亲身体好不好,我告诉他挺好。
“其实,我也曾经想把老首长接家里来,可他总是说,想跟你呆在一起。我这回头一想啊,也是,他老人家一直把你当儿子看,跟着你心情是最好的,这样有利于控制他的病情。”
沈大姐叹了口气,继续道:“唉!你说他老人家怎么就会得了癌症呢?”
☆、第二十八章 晴天霹雳
第二十八章 晴天霹雳
我这儿听了沈大姐的话,脑袋“嗡”地一下,整个人当时就懵了。我坐在那儿发了好一会儿怔,这才呆呆地转过头,看着沈大姐问:“沈大姐,您、您说我父亲得了、得了什么病?癌、癌症?”
沈大姐奇怪地看着我,说:“怎么?这事你还不知道吗?哎呀!都怪我,多什么嘴呀!”
“沈大姐,”我一把拉住她的双手说:“您告诉我父亲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是癌症吗?您告诉我呀,大姐!”
沈大姐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事情已经是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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