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中听。”
“父亲,你们讲话其实和普通话非常接近,很容易懂的。我听说电视台的主持人搞培训,都要去你们那儿生活一段时间。赵本山他们那话忒土,不是的人可能会听不懂。”
“可不,你看赵本山那话,一口老辽宁腔,而且还是乡下特蔫特土的那种,都不像咱老赵家人。咱东北人说话都挺豪爽,一般人根本不会像他讲话那么软绵绵的,忒蔫了!我倒觉着宋丹丹说话反而很有一股咱东北老娘们儿的味儿,就是那种,那种大冬天里蹲个墙角旮旯躲着风晒太阳,嘴里叼个旱烟袋儿,当人面撩起大棉袄,拿手朝怀里抓虱子的老娘们儿。呵呵!”
父亲说着说着,话题就变了,不过说得很有趣,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我顿时来了兴趣,笑着插嘴:“那‘赵老蔫’不是一直让女人给管着吗,他不蔫谁蔫?”
“哈哈哈!确实够蔫的,真丢咱老赵家的人!
“其实我老姐也是那种女人,特泼辣,我可能就是受她影响,嘿嘿!我们村别的女孩子根本不敢进老林子,可我姐就敢,带着我,伙着村里几个男孩子老往林子里钻。那老林子你没见过,进去了看不着天,也辩不清方向,老迷路。
“有一年夏天,我们几个又跑老林子里头去了,还去得特别的深哪。可是,当我们想回家时,几个人转悠来转悠去,就是出不了林子,迷路了。这天哪,眼看就要黑下来了,林子里不时地传来野兽的吼叫声,那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好像就在跟前儿似的。一枫,你不知道那老林子,那些个树叶密密麻麻地都把天给遮住了,野兽的叫声根本就出不了林子,就在林子里晃荡。这时候,大家伙这才害怕起来,我和两个男孩子都给吓哭了,那时候我不是还小嘛?我姐大眼一瞪,朝我吼道:‘哭什么哭,有老姐在呢,怕啥!’
“我当时被她吓的,‘嗝’地一声就把哭给收回去了。嘿嘿!我姐真的挺凶。”
我听到这,又笑了。“父亲,原来您也有怕的人哪!”
“啥话,我咋的没怕的人呢?一枫,我这辈子啊,最怕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老姐。”
“还有一个是谁呀?那么凶,是不是咱爷爷?”
“不是!”老父亲看着我,有点诡谲地笑着问:“一枫啊,你看你老父亲现如今最怕的是谁呀?”
我当时就纳闷了:父亲现在还会怕谁呢?嘉依?似乎不像。
“呵呵,就是你啊,一枫。你那儿只要一瞪眼睛,老父亲我就吓得不敢喝酒;你一使性子,老父亲就浑身直哆嗦,老担心晚上你不肯操我。哈哈哈!”父亲几乎笑拽了。
我知道父亲在逗我,于是跟着笑道:“行行,只要您怕我就成,我这不都是为了您好。”
父亲将自己的凳子移近一点,脑袋靠着我的肩膀,深情地说:“儿子,父亲知道你对我好。跟你说啊,你父亲现在真的有点怕你,真的!”
我亲热地挨着父亲说:“父亲,我明白您对我的心意!您不是怕我,您这是心里有儿子我。”
父亲回过头看着我直乐,乐着乐着,他突然问道:“一枫,咱刚才讲哪儿啦?”
我莞尔一笑,提醒他:“您讲到你们在老林子里迷路了。”
“对,迷路了。”父亲继续道:“那个晚上,我们只好由我老姐带着在老林子里猫了一宿。我老姐可能干,她领着几个大孩子砍了几根山藤,在树上搭个架子,让我们三个小的呆在上面,她自己领着那些个大孩子在下面守护。
“第二天一早,老姐又领着我们试着往林子外面闯,走到半道上,有一个孩子认出了他做的标记。我们进老林子,必须要用刀在树上刻下记号,出来时沿着记号往回走,不然哪,就算是大人也出不来。这小子一时好玩,在我们做的标记下面另外刻了个三角,没想到这下子反而救了大家伙。可是,我们当时依旧难以辨认方向,只是知道离林子外面不远了。我老姐就说,咱们就在这猫着,大人们知道咱们昨儿没回去,指定会来找咱们。
“就这样,我们在那地儿等了半上午,大人们终于找着了我们,我父亲和哥哥全都找来了。父亲当时搂住我就哭,哭够了,拖住我老姐要打她。
“我扑了过去拦住父亲,哭着说:‘爸,您别打我姐,昨儿晚若不是我姐,我们指定全给吓晕咯!’
“我父亲听了我的话,立即又笑了,笑着夸我姐像个男孩子,有出息。
“我父亲性子挺好,从来就不打骂我们几个,其实我哥很像我父亲。我和我老姐更像我母亲,可惜我们家搬到原子上没多久,母亲便病死了。到了原子上,我和老姐时常想着山里的家,后来大了点就想回去看看,可是,那时候山里被一帮土匪给占了,就没人再敢回去咯。
“46年春上,我哥早已结婚生了孩子,我老姐也出嫁了。有一天,那股土匪下山来抢劫,不幸叫我父亲和姐夫给碰上了,他们正从镇上卖了点山货回来。那帮天杀的,把我父亲他们给抢了,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们给打死了。”
父亲说到这儿,神情惨然,眼眶里饱含着泪花,我转过身子靠在他身上,用胡子轻轻地蹭他的胖脸,父亲也伸出舌头温柔地舔着我的胡子。这样相互慰藉、亲昵了一阵子,老父亲又在我的要求下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姐听说了这事,立即扛上一杆猎枪来我家,找我一起去给亲人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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