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叙在家里冷冷清清地吃完一个人的晚餐,冷冷清清地看了一会儿用当地语言播报的当地新闻,又冷冷清清地冲了一个孤独寂寞的热水澡,终于等到了电话。
南安喝醉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安安,安安?”
没有回应,南安已经彻底醉晕过去了。
顾方叙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解他的衣服。
“傻孩子,我就不该放你出去,这要是遇到什么没安好心的,被人灌醉了会发生什么我想都不敢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顾方叙越想越来气,忍不住低头在南安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咬完一看咬痕有点深,又担心弄疼了他,连忙心疼的摸了摸。
“小白眼狼。”
给南安洗澡这种事,顾方叙已经是经验户了,他麻利地帮南安清理干净,抱回床上,又不放心地喂他喝了一点热水,喝完热水他还不放心,无奈这里有没有蜂蜜,于是他专程去敲了隔壁邻居的门,连比划带说的借了一小杯蜂蜜。
“安安,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找人借东西,居然是借蜂蜜,我爸妈要是能看到,棺材板都按不住了。”他想起来自己都好笑。
南安已经彻底睡着了,顾方叙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蜂蜜水往他嘴里渡。他不爱吃甜,尤其蜂蜜这样的,简直闻一闻都反胃。一碗蜂蜜水喂完,顾方叙都快难受吐了。
他没什么形象地吐了几下舌头,拍了拍睡梦中的南安的脸颊:“今天可把我折腾惨了,等你醒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看着睡梦中的南安,觉得自己像是一脚踩在了棉花上,又柔软又温暖。他笑了笑,俯身在南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好好睡吧,我怎么还舍得收拾你。”
顾方叙像是妥协,又像是庆幸似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还舍得收拾你。”
他拿着水杯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房门闭合的那一瞬,本应在睡梦中的南安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一片清明,全无醉意。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上面还遗留着蜂蜜水的味道。
“他是顾方叙......”南安一遍一遍地告诫着自己:“他是顾方叙。”
想到这里他用指甲在手心里狠狠划了一下,几乎划破那里的皮肤。
22.
“先生,您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我......我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要喝酒的,我之后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顾方叙没忍住笑了一声,他连忙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伸手把南安手上的刀叉夺下来:“不记得了?”
南安委屈地摇摇头:“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先生您告诉我吧,求您了。”
顾方叙挑眉看着他:“你昨天晚上啊......”顾方叙转了几个调,卖足了关子。
看着南安像一个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鼓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嘴也随着他拉长的语调微微张开, 顾方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塞了一个小火炉,外面寒风凌厉,吹得门窗哐当直响,他却暖和得不像话,恨不得tuō_guāng了去外面跑上一跑。
“先生您快说嘛,我都要急死了。”
顾方叙终于破功笑了起来,他用南安的刀叉给他把煎蛋和香肠切好,又把面包仔细地撕成好入口的小块,然后把盘子推了回去。
“你昨天晚上啊......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又要qín_shòu了。”顾方叙伸手在他微微撅起的唇上捏了一下:“你昨天晚上乖的不行,乖乖地让我抱进来、乖乖地让我给你擦身子、乖乖地让我抱你回床上、又乖乖地喝了蜂蜜水、然后一整晚都乖乖地趴在我怀里,像个小娃娃一样,特别可爱。”
南安一听,脸以r_ou_眼乐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顾方叙戳了戳他的脸颊:“不好意思了?还是生气了?气我逗你?”
南安连忙摆手:“当然不是生气,就是......就是不好意思了。”
顾方叙大笑几声,没章法的手掌彻底把南安梳得整齐服帖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鸟窝:“快吃吧,吃完带你去干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啊?”
顾方叙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神秘地笑了一下:“保密。”
南安抖着手扯了一下`身上的救生衣,低着头思考要是有个万一这件衣服能保住他不丧命的概率有多大。
这时一个海浪打过来,小渔船可怜兮兮地摇了几下,南安拍了拍翻江倒海的胃,终于意识到这个概率很有可能是零。
“晕船?”
顾方叙从后面把他抱住,他背靠着顾方叙坚实的胸膛,突然产生了一种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感觉。
他猛地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从脑海里甩出去。
“没有,就是有点怕。”
顾方叙用手臂箍着他,恰好避开了他难受的腹部和胃部。
“怕掉下去?不会的,村子里每个月都会组织捕鲸,都已经持续上百年了,很安全的。”顾方叙说着,抬手指着前方某处:“安安快看,看那是什么?”
南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的海面上,竟然有一道彩虹。
“是彩虹。”
南安看着那道不知何时出现在雾散后的海面上的彩虹,眼眶突然有些潮s-hi。
从他给自己冠以“南安”这个名字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他还能在某一天,在宽广无边的海面上,乘着一艘晃晃悠悠的小渔船,看鲸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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