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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这是否是他曾经经历的一切?
随光乐猛然转醒,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蔷薇花戒依旧被自己好端端地戴在手指上,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
心生幻象,究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路透斯先前在这里布置下来的阵列吗?
那一刻随光乐攥紧了手中的权杖,他抚摸过微凉的杖身,然后蓦地将之高高举起。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到底这里的时候,便是用的这个方法来击溃的那黑暗。现在,眼不能见,心犹可见。他不知道这里存在的究竟是什么,却还有一方法——用暴力去破除这里的一切。
永恒圣光在权杖顶端亮起,他用力感受着自己的头颅,可惜却没有丝毫的感应。盛到极点的圣光十分活跃,跳动着,仿佛在向着一个地方涌动,当下他毫不迟疑地跟着圣光的指引跨步迈出。
他又走到了一处台阶前。
随光乐按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向下,待得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却猛地停住了脚步。他还记得在上一层里,跨下台阶后的遭遇,但是眼下,明显不可能再退出。
在他跨步出去之后,身体又开始下沉、下沉,然而当他能看见眼前光亮之后,只见到阿尔兰还在沉睡。年幼的教皇轻信他人,喝下了来自于“叛逆者”洛里斯的毒药,自此,圣光被全部束缚在了身体之内。他和伊泽克森一路逃出,然后到了黑暗之塔下。伊泽克森的死亡,路透斯的成长……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浮现。直到两人一人为帝国皇帝,一人为蔷薇公爵,刀兵相向。
他的视角蓦地转换,却不知道为何到了路透斯这一边。
他看到路透斯反复打着草稿,终于写出来了那封信,也看到那封由自己写成的回信,在被送回翡冷翠之后,飘到了书桌之下。
自始至终,路透斯都没有看到。
还看到了最后的最后,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寒光,残忍地,砍下了少年的头颅。凌乱的银发纠缠在死不瞑目的头颅前,那抹微笑犹自定格在少年唇角,而他的身体,却在中央广场的断头台上,化为了漫天光点,凭空消失。
无头骷髅的由来吗……
随光乐叹了口气,难怪自己得到的只有这么一具破碎的身体,也难怪那个时候只能吐槽路透斯只收敛自己的头颅。
从进入黑暗之塔到连下两层阶梯,均是回顾昔日,让他用他人的视角,去看曾经发生的一切。
身体再度变为骷髅,他依着圣光的指引前进,脑海里有诸多的猜测,直到又来到台阶前。
这一次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正如想象,再度可以视物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双浅灰蓝色的眼睛。海因里希睁大着双眼,抽噎着,盯着身前的两方墓碑。
他飘□来平视眼前的少年,眼下的海因里希还不是很多年后他再见时的模样,浅金色的发丝乱蓬蓬的,犹自显得稚气,红着眼眶,在墓碑前抹泪。
天灰蒙蒙的,阴霾而又暗沉,四周景物似曾相识。随光乐大概已经可以猜到是什么时候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带来毁灭的海德格尔空难么?
他看着他慢慢长大,在波图里奋斗,救下来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的西泽尔,将警惕心强烈的少年带在自己身边,日复一日的教导,得来少年弯起的眉眼。然后的然后,就是他所熟悉的那一切,翡冷翠紫荆花沉沦,西泽尔请来海因里希,在最后登上巅峰的时候,却迎来最荒谬最可笑的毁灭。
……
……
再度转醒的时候,随光乐几乎想要立时逃出黑暗之塔。那些强烈的情绪以及悲伤的记忆,层层叠叠地压来,几乎要将人淹没下去。
曾经他是参与者,身在局中;如今他是旁观者,只是目睹着那一幕幕接二连三的发生,看着在他身后的世界破败。酸楚的、无奈的、悲哀的情绪如同透明的蛛丝,不见形迹,却分外坚韧,交织成天罗地网,将人密密麻麻缚缠起来,直到心脏被勒出一丝丝血痕。
疼。
仿佛自鸿蒙伊始的等待换来的只有短暂的欢愉,顷刻相聚后,是天人永隔的悲剧。被囚禁在框架内的人物徒劳无力的挣扎,换来的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剧本是如此可笑,而那个徒劳抗争的人,却是那么可悲。
而他,又是那一幕幕剧本里的谁?
心脏隐隐钝痛,恍惚间,随光乐想起来自己的一次次死亡,那些或严肃、或可笑的原因,归根结底,终不过是自己的淡漠。不上心,不在意,是以忽视。生固欣然,死亦无憾。
而如今再回首,却有不可琢磨的惶惑。
一切缘起皆因由他。自己,做错了么?
脑海间天人相战,竟是头痛不可当。那隐隐间的答案似乎有违于他一贯的准则,让他不愿意再想。手中捏紧着权杖,他终是向下,步入了下一级台阶。
……
没想到再次见到的却不是加西亚,而是拉加德。那不知道已经是多久年以后,星辰之塔早已经出现在白鹭星上,学院也已经建立起来。曾经的焦土被蓝色鸢尾给覆盖,而拉加德似乎是在忙碌着什么。
除了他提出来的那个灵魂转移,他还能够忙些什么呢?
随光乐看着他一天天的忙碌,一天天的沉默寡言,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终于有一天郑重地取出来一块蓝色晶石,摆在自己眼前。
他认识那个,虚空蓝石。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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