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多麽可悲的人生!义父难道就真的没有想到麽?还是说他早就料到乌恩奇想就此放弃?早就看透了不论他怎麽样选择结果都是一样?
他一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旭日干滴下的泪水渐渐湿润了他的指尖,乌恩奇伸出舌头舔舐著仿佛停留在他指尖的泪,是酸的,也是苦的,在口中的滋味却似乎比任何□□都还要让人肝肠寸断。
这世上总是存在著很多人,有一种人就是宁肯相信谎言也不愿意相信实话的人,他们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而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不幸变成了瞎子,随後便开始一直一直盲目的追逐著一种叫“爱”的光束,之死靡它,无怨无悔,像疯子,更像傻子……旭日干现在就是这种人。
乌恩奇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这个瞎了眼的男人,不会再怀疑他了,永远不会再怀疑他半分,直到有一天,乌恩奇让旭日干亲眼看见他一手制造的悲剧。
当这份痴爱最终遭遇背叛,也许才是治愈盲目最好的一味良药。
男子缓缓闭上眼睛道:“你凭什麽还能信任我?你又凭什麽来说服自己?”
旭日干道:“不需要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我信任你,只凭你是乌恩奇。”
“从此毫无保留?”
旭日干点头道:“从此毫无保留。”
乌恩奇道:“你不觉得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是一件很危险,很愚蠢的事?”
旭日干道:“我从不做愚蠢的事。”
“那你为什麽还要这样做?”
乌恩奇从旭日干的怀中抬起头看著他,男子背著光看不清旭日干脸上的表情,唯有那一道骄阳,燃烧的仿佛不再是两人相拥的身体,而是一个寂寞的灵魂,和另一颗不再寂寞的心。
旭日干双眼闪烁著光芒,凝视著乌恩奇道:“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而往往控制不住做出来的事,很可能就非常愚蠢,对不对?但我还是控制不住。”
乌恩奇垂下眼帘,轻叹一声道:“你不怕有天会後悔麽?”
“不怕。”旭日干说著,抬起乌恩奇的头,一瞬不瞬道,“因为你说过後悔两个字都是用来骗小孩的。我不是小孩。”
乌恩奇怔怔的望著旭日干,心中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只感觉被一种陌生而强烈暖流洋溢著,有些刺眼的金色光芒将旭日干棱角分明的面容映照出几分柔和。乌恩奇想笑,却没有力气笑,他不懂为什麽他说谎的时候,旭日干总是相信,而当他好不容易说实话的时候,却偏偏没有人再相信他了?
这岂非正是人生的一大悲哀?一个人若谎说的太多,真真假假到最後连自己都难以分辨了。
也许没有人会知道,往往说谎的人心里的感觉,其实远比被骗的人要痛苦的得多。
旭日干吃力的拉著乌恩奇站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缓缓道:“我们必须得继续走,在明日之前一定要走出去。我们没有水,明日若走不出去,就都得渴死在这里。”
乌恩奇恍惚的看著他,点点头,开始挪动著沈重的步伐。
太阳,火色的太阳。黄沙,漫地的黄沙。无风无云,方圆百里听不见丝毫的声音,天地间似乎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两人渺小的身影如同在狂沙中爬行,极度恶劣的环境无止境的消耗著他们体力和意志,照这样下去不用说明天以前,就算是下一分中他们都可能死在著茫茫的大漠之中。
没有人能够活著走出大漠,没有水,就只有死!
乌恩奇的腿一次次的陷入沙漠,他实在已经走不动了,没有来过这里的人永远无法知道他现在的感受,在如此的高温下,他口中干涩得已经开始溃烂,眼睛也没有了水分,仿佛被风干了一样,每眨眼一次,不但不能减轻痛苦,反而会使痛苦加倍。
他倒在沙地中,不管旭日干怎麽喊,他都再也爬不起来。
乌恩奇动著干裂的双唇,只能气流对旭日干沙哑的说:“别……别管我了……你快走……走啊……”
他用力的推开旭日干,男子知道,如果旭日干一直这样带著他,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地狱。旭日干的体力一向比乌恩奇要好很多,若只有他一人,说不定走出去的希望会大很多,乌恩奇宁死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成为旭日干的累赘,他自知愧对旭日干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就算眼下是死,乌恩奇也不想死在又一次的愧疚下。
但旭日干又怎会忍心丢下他不管呢,王者的脸已经被高温晒得干燥得发白,却还是对乌恩奇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要麽我一同走出去,要麽我们就一同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分开,乌恩奇,你听著,我旭日干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白痴,真是白痴。乌恩奇在心里无力的骂著,这又是何苦呢?他自知自己向来情薄,却又为何旭日干偏偏要对他情深呢?
那自己对他又是怎样的感觉?在心里又将他置於何地?人在极度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一些曾经不曾想到的事,乌恩奇虽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但他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如果现在换做是旭日干在自己面前倒下,叫他离开,乌恩奇也绝对不会离开他。
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的感觉代表的是什麽,他也不明白旭日干这样的爱,这样的执著,是否真的值得,也许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被这场纠葛深深吸引的旁观者。
一个人,入戏若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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