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卫姑娘了,”管家俯身作揖,撤回了大半的侍卫。
府中只安排了一辆马车,旬长清先上车,想起了卫凌词的伤,回身伸手想拉她一把,可卫凌词轻轻避开了,若无其事般上了马车,旬长清撇撇嘴,到底未开口。
一路上相安无事,到了宫门后,侍女掀开车帘,需步行进宫。
旬长清坐在外侧,先下马,站在车外,扫视了一眼宫门处的禁卫军,并不打算伸手去扶卫凌词,既然她愿意独自下车,自己又何必献殷勤。
袁顷名在宫门处,恰好出宫,遇到二人,目光一肃,踏步前来,旬长清先开口,“袁统领,您说今晚会不会再遇到刺客?”
“臣已经派人四处巡逻,不会再出现昨日之事,”袁顷名虽是与旬长清说话,可目光却落在卫凌词的身上,在她肩处停留瞬间,可后者神色如故,海棠色罗纱裙衬得她脸色红润,翩若惊鸿之色,不似病态。
旬长清歪着头望着袁顷名,“如果刺客不死心,又待何解?”
这话问得如同稚子,更似不出门的闺秀之意,袁顷名这才回视她,再三保证道:“不会,臣拿性命做担保,此事不会再发生,再者卫姑娘武艺不俗,定会护得公主安全。”
“也是,我进宫赴宴,长乐殿内守卫森严,又是袁统领的管辖之处,只怕也不会出事,”旬长清一派天真模样,绣袍中伸出一只手,牵住了卫凌词的手腕,冲着袁顷名笑道:“袁统领,长清先入宫了。”
二人缓缓步入后宫,在身后袁顷名的注目消失后,旬长清松开手,唇角冷冷一牵,“师父你在凌阳县一战,袁顷名早有耳闻,如今他又与你交手,识得你的招式,方才看他盯着你不放,我感觉他也怀疑你了。”
寒风刺骨,宫内一望无际的宫道上因着风雪随时会来临之故,鲜有人行走,卫凌词对于这条宫道陌生却有些熟悉,前世她坐着鸾驾从这条路去往长乐宫,这条路通往之处是外间无数女子羡慕,可她只有厌恶感。
掌心光滑细腻的肌肤忽而不再,寒风肆虐,指尖微微蜷曲,避了些冷风,她低声回答:“袁顷名的功夫是袁家枪,是内门功夫,稳固扎实,与凌云宗的剑法不同,若真动手,我怕也敌不过他。他不管朝堂之事,专心统领禁卫军,闲暇的时间用来习武,平心而待,这些都是一般人学不来。”
身在朝堂,专心习武,这是常人做不到的,旬长清不禁想起袁谩,便道:“阿谩姐姐功夫如何?”
“不知,我未见她动过招,但能以女子之身守得住边疆,应该不差。”
迎风而走,不免比往常要难走几分,卫凌词脸色敷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唇角之上涂了口脂,掩盖了原本的苍白之色,旬长清离得近,嗅到了淡淡的脂粉味,忍不住扭头去看她,“你累吗?”
四下无宫人,她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问,紫缙与纤云虽说跟在身后,可是进了长乐宫,便不能跟着了,到底还是二人走完这段完整的路,卫凌词愈是淡定,她就愈觉不安。
“无事,”卫凌词淡淡回应她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从宫门步至长乐宫,很长一段路,几人虽说漫步而行,可卫凌词有伤在身,步伐愈走愈慢,旬长清袖中的双手捏得死死的,盯着脚下很久,渐渐放慢了脚步,侧移了半步,牵住她的手,亦是低低道:“我们走慢些,横竖时辰还早。”
第42章 家宴
寒冬之夜, 暮色浓郁, 风更大了些, 宫人点燃的灯笼被刮得四下摇曳,明明灭灭。
皇后邵韵有意晾着两人,让人在长乐殿外等了很久才传她们进去。
入殿后, 邵韵正在低头饮茶,神色悠闲,抬首望着进殿的人,笑道:“昨r,i你进宫时, 本宫派人去请你来长乐宫坐坐,可是你走得太快了,本宫的人去含元殿时, 都没你的影子了。”
这是怪她昨日进宫未来请安了, 旬长清行礼后被叫起, 微笑叹息,清澈见底的双眸一览无余,毫无杂念,笑道:“后宫之地,无诏不可入,长清想进也不敢进啊,昨日想过递帖子进宫, 可是遇到被人刺杀之事, 回府后担惊受怕睡了大半日, 您的人来传懿旨, 长清不敢耽搁就进宫了。”
邵韵招呼两人坐在下首,笑道:“本宫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便解释了这么多,外人以为本宫多小气,不过回来就好,这些年在外你的母妃可想你了,没少念叨你,近日收到她的书信不曾,知道你回来了,她在西南约莫着也快回来了。”
旬长清作势端起茶杯,拨了拨茶盖,垂首笑道:“我很久没收到母妃书信了,陛下也说母妃去了西南,既然她和父王在一起,恩爱长久,长清也不用担心,在帝京等着母妃回来就是。”
四两拨千金,旬长清轻轻品了一口茶,转首望着皇后,巧笑如花。
皇后脸色微变,都知王妃是失踪,并非是前往西南,她知,旬长清岂会不知,分明装傻,但她不可戳破,只好顺着话道:“如此也是,你父王母妃鲜少在一起,如此亦可增添感情。”
母妃与父王之间感情如今,只可称作是相敬如宾,此点旬长清自己也明白,二人本就隶属两国,为着邦交友谊,才走到一起,而且父王常年不在府上,二人感情如同一张白纸,只不过自己的出生,将这张纸染就了些许色彩罢了。
虚套几句后,皇后将目光落在卫凌词身上,眸色闪过一丝j-i,ng明,面上笑道:“卫姑娘,本宫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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