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马车上坐了半个时辰,台阶下等候的侍女站得腿脚发酸,还好这里没有蚊虫叮咬,不然肯定站立不住。
马车内两人商定好后日便去冀州,徐恪若敢跟着也是好事,她们人多定能将他拿下,只怕徐恪不会跟随,毕竟杀她二人也无用了,凌云山已经归穆尘。
两人谈到此处对视一眼,旬长清先道:“或许徐恪想夺回凌云宗,必先杀死穆尘。”
“可杀死穆尘,他仍旧是朝廷钦犯,待不得凌云。”
“除非陛下既往不咎,可绝无可能,但有一人便是他的希望,只需跟着他,便可找到徐恪,我们也可安心去冀州。”
卫凌词笑着颔首,摸摸她头上的碎发,夸道:“此事牵连甚广,你还是少沾手为好,我会让穆尘去处理,掩其锋芒才好。”
大齐有女帝先河,旬长清此时太过展露锋芒也不是善事,不如此刻抽身去冀州,淡忘于众人视线内,一月后归来,皇帝驾崩,新帝继位,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旬长清抱了抱卫凌词,始终不愿意放手,靓丽的桃花眼泛着迷人的神采,卫凌词被她的眼神弄得心软,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笑道:“赶紧回去,你在这里停留半个时辰了,有些不像话了。”
旬长清不满足,嘀咕道:“不像话也是你先带头的,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卫凌词下了马车,瞥见了府门内走来的人影,掀开了车帘,眉梢调皮地扬起,“可以啊,你进去坐坐,不如我待会再送你回去也可。”
车内人看不清外间的人影走动,旬长清更不知她这是玩笑话,只掀开帘子露出半个身子,盈盈笑道:“你再送我,我还得送你,这样都不用睡了,多没意思……”
话未完就看到了台阶上的卫晓,旬长清心中咯噔了一下,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就再没见面。眼下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避让,下车见礼才是正事。
她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就跳下了马车,整理好衣裳后,忙行礼道:“郡主。”
卫晓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飘忽不定,忽而道:“旬长清,进府吧!”
先惊的是卫凌词,不过她并未阻拦旬长清进府,白日里贤贵妃和她的说的那件‘东西’,许是该揭晓的时候了,旬长清云里雾里,卫晓明明那般讨厌她,为何突然请她进府?
安的是好心还是恶意?
旬长清还是跟着卫晓去了她的院子,卫晓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这点卫凌词肖似她,屋内点了熏香,而下人尽数退去了院子外面。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莫名有些诡异。
卫晓回屋后便从柜子里找寻一个锦盒,从怀中的荷包里掏出钥匙,这个锁极其j-i,ng巧,旬长清看了眼就觉得诧异,这个锁可是值钱的宝贝,那是贡品,非皇室不可有,为何出现在卫晓手中?
卫晓将盒子打开后,很大方地将里面贵重的绢帛之物递于了她,神色漠然,淡淡道:“这个东西你应该很想要,你可以带走,以你今日的能力,在陛下驾崩后,可以让它成真。”
当打开绢帛之时,旬长清的瞳孔遽然变大,面露惊骇之色,黄色的绢帛之上是皇帝的亲笔墨迹,她除了惊愕之后并无欣喜之情,短暂的时间内她就将东西放回几寸长的锦盒之中,动作快速,漾得桌上一线灯火,明灭不定。
她眉峰一扬,淡淡道:“这个东西,我从没见过。”
不待卫晓反应,旬长清便跨出了屋门,姿态潇洒,反而让卫晓愕然,这般大的诱惑放在她的面前,竟连瞬间的考虑都没有,就这样抛弃了。
她呆愣在原地,感情之事她也经历过,当年同样的问题摆在了皇帝面前,而皇帝选择的却是和旬长清相反的道路。
或许……她此刻终于明白,她与旬子谦经历的不是爱情,不过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因为他们分开后,并没有深入骨髓的痛意。
这些日子,她看清了阿词颓靡不振的模样,知女莫若母,阿词不说话,但却头疼得厉害,她问过纤云纤雨,隐隐明白阿词只要在遇上旬长清的事情想不明白,便会犯这毛病。
她也隐隐明白,她的女儿似是离不开旬长清了。
旬长清本是一人进府,出了院子也是一人,在黑暗中轻缓地踏着脚步,她识得去卫凌词院中的路,穿过了几转长廊,再走过曲径桥栏,摇曳的灯火便出现在眼前了。
家宴上喝了酒,此时似是发作了,见风就觉得头晕,或许是酒醉之人见不得风的缘故,她晃悠了几下脚步,才跨过了院门,站在庭院里,静寂的夜晚,星辰微闪,她竟踏不动步子了。
纤云从主屋出来时,就看到了在那里傻站着不说话的人,她迎上去,轻声道:“公主,您要进屋吗?小姐在沐浴,您等等。”
旬长清点点头,自己一人进了屋后,就倒在了床榻上,纤云见她神色不对,便急忙去请卫凌词。
卫凌词仓促披了衣裳就出了浴室,随手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擦拭着发上的水渍,进屋便见倒在榻上的人,她眼神示意侍女出去,自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红扑扑的脸蛋,“怎么了,母亲又打你还是训你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我的魂与魄都在你的身上,早不在了。”
被窝里传来一戏语,倒不是想象中的闷闷不乐,卫凌词稍稍放心,便道:“母亲与你说什么了,瞧你的样子像是好事。”
旬长清爬坐起来,继而一笑,指尖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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