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爵不明白:“什么意思?”
江恒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指了指他嘴角上方的位置说:“点这儿。”
“c,ao,说谁媒婆呢。”路爵说,“反正自己个儿的心自己疼。”
江恒没回答这茬,只是瞥了他一眼:“我打算,搬过来。你家附近,还有没,有房子了?”
“哟,搬来和我睡啊,找什么房子。”路爵调侃道,“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唯二。”
“那唯一谁?”江恒问。
路爵勾住路天的肩膀,笑了笑说:“他。”
“c,ao。”江恒说。
*
路爵一直说让路天自己个儿去上学,但总也不放心,他红绿灯都不会认,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他亲眼看过路天是怎么过马路的,甭管是红灯还是绿灯,反正他硬着头皮就是过,压根不带停留的,真正达到了心中无车的境界。
路爵拽着他运动服领子往后扯:“别慌,看见那个灯没,等他变成红色了再过。”
路天皱着眉头,盯着红绿灯看半天,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啧。”路爵决定先教他认下丰富多彩的颜色,于是转头去超市买了两根木奉木奉糖,一个红,一个绿。
“喏,看见没,这是红色。”路爵递给他,分别放到他两只手的手心里说,“这个是绿色。”
路天低着头认真的听,浓密的睫毛就像是一把扇子。
“现在,我把它们混在一起,你看哪个是红色?”路爵不自觉用电视里弱智儿童节目主持人的语气跟他说话,发现后j-i皮疙瘩掉了一地。
路天眯起眼睛,随意一指,指了个绿的。
“没猜对。”路爵把红色的那根木奉木奉糖拆开,径直塞进路天嘴里,“这个才是红色。”
红色的草莓味木奉木奉糖,很甜。
路天尝了两口,沉默的看向路爵说:“你是红色。”
路爵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弯起眼睛笑了笑,笑得跟回春似的,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你也是。”
从那以后路爵兜里总装着几个草莓味木奉木奉糖,有事没事儿就吃一个,以前觉得草莓味甜到腻歪,甜到发齁,现在觉得好像也还行?
路天在学校,上文化课时仿佛死去了一样,病恹恹的,下课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耳朵猛一支棱,差点儿没把帽子给顶掉,他淡定的扶了扶,从座位上站起来,拎着自己的板子径直往教室门口走。
老师课还没讲完,站在讲台上定定注视着他。
发觉老师的目光后,路天又淡定的弯下腰,悄悄mī_mī溜了回去。
等他坐回位子上,老师愣是磨磨唧唧拖了好几分钟的堂。
路天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对着墙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下课了。”
他这声音还挺突兀,好几个人都回头盯着他看,对他行注目礼。
路天凶巴巴的瞪回去。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明明下课了啊。
终于下课,路天飞也似的拎着板子往门口冲,经过林煦阳座位前顿了顿,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睡梦中的林煦阳一脸懵逼的抬头:“怎么了?”
“下课了。”路天说,“小测。”
刚开学这场小测很重要,决定着体育部的学生以后会接受的训练程度,成绩优异的会被调到预选部,当国家队级别的训练,而成绩差点儿的就老老实实在升学部待着吧。
“嗷嗷嗷,是小测。”林煦阳丧丧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肯定垫底。”
路天认真的点点头:“嗯。”
“噗。”林煦阳夸张的模仿了个被万箭穿心的动作,一口老血吐出来,“扎铁了,老心。”
安慰人不会吗,非得说实话是吗,听不出来我是在求鼓励吗。
林煦阳更丧了,站在阳光底下垂着头,仿佛一朵被开水浇灌后的祖国的花朵。
“阳阳。”路天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妈妈,好吗?”
林煦阳点点头:“她昨天就是一下子接受不过来,其实我也有点接受不过来。毕竟一下子成烈士后代了,有点不适应。”
林煦阳伤心得特别认真,但是这话却莫名有种喜感。
“哎,烈士家属高考加几分来着?”林煦阳嘻嘻哈哈的用玩笑掩盖悲伤情绪,“十分是吧。”
路天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走了。
路天下了楼梯,就踩着板子,冲向了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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