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后,发现酷拉皮卡还没睡着,佐助问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稍微……有点。”酷拉皮卡的声音有些压抑:“老师你,当初族里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跟你……有点像,但是又不同吧。”虽然没有切身经历过灭族,但是经历过系统身临其境的灭族副本的佐助,自然也有痛苦的时候。
“杀死我们一族的人,是我的亲哥哥。”佐助轻声说道。和酷拉皮卡的复仇对象是穷凶极恶的盗贼团不同,他的憎恨对象却是他从未想过要去怨恨的人。
“那……”酷拉皮卡原先想问佐助有想过复仇吗,对方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想到,佐助曾经说的他们一族只剩下他和姐姐后,就明白了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
“想要复仇吧。你。”佐助冷不丁说道。他并没有用问句,而是用了陈述句。
酷拉皮卡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平日冷静的声音此时带上了轻微的哭腔:“做梦都想。”
“想做就去做吧。”他有听说过“复仇只会让人更痛苦”之类的话,也听说过各种劝慰他人放下仇恨的话语,在副本里。因为现实被他成功改变,他的仇恨确实是有限的。但是,在初一经历灭族副本时所产生的怨恨,并不是因为清楚复仇的痛苦而开始减淡的,而是因为发现灭族或许和自己所想的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自己本人都无法知道,如果自己选择复仇最后到底会高兴还是痛苦。当然,因为那个鼬其实是迫于无奈才做出灭族的事情,虽然他对他的做法多有埋怨,但是他也清楚,如果复仇成功,势必会发生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不过酷拉皮卡不同。
复仇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不是由非当事人决定的。
“只是,不要把自己忘掉就够了。并且,同时也要清楚,”佐助提醒道:“在杀死对方的同时,就要做好承担对方的怨恨,还有对方亲近之人的怨恨。”
“你是个善良的人。”佐助说道,经历了这几天的相处,他能够感觉得出来,不仅善良,对方的感情也非常得敏感,甚至到了有些神经质的地步,并且对自己拥有着极高的要求:“所以更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世界很混乱。尽管制度不同,但是混乱如出一辙,虽然不会发生大的战争,但是各种小规模的冲突比比皆是。
而对于走上了这样一条复仇路的酷拉皮卡,这个世界显得更加得诡谲。
“老师不劝我不要复仇吗?”酷拉皮卡从睡袋里探出头来。
他也曾听过不少劝他不要复仇的话,但是,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如果放弃的话,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那些空洞的眼眶,怎么可能得到安息。
“如果我说让你放弃,你就放弃的话,我或许会劝吧。但是你的话,大概根本连劝说的话都不想听吧。”
酷拉皮卡沉默。
这等同于默认。
对于一个执着于复仇的人,包含善意的劝说几乎等同于侮辱。
没有感受过那些温暖,没有看到过那些生命的逝去,没有注视过那些失去眼眶的眼睛,没有亲手慢慢地将他们安葬,那些人凭什么能轻易地说出不要复仇的话。酷拉皮卡的内心曾经这么咆哮过。然而敏感又礼貌的他从未将这些愤怒的话语宣之于口。
“但是啊……”佐助看着星空:“看看这样的星空。不管是去做什么。如果以后不能心怀愉悦地欣赏这样美丽的星空的话,很可惜吧。所以,要多关心自己啊。无论你选择什么。”
第25章 鲸鱼岛
复仇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如果人生中只剩下复仇,那肯定不是件好事。因此佐助在酷拉皮卡开念后没多久,就带着酷拉皮卡离开了森林,在自己的旅行规划上加上了酷拉皮卡。
就好像他曾经无赖地占据了另一个自己的床,带着他到处跑一样,他把酷拉皮卡的生活也搅和得热闹了起来。不过酷拉皮卡与另一个自己不同,虽然对于复仇有着同样的倔强,但是酷拉皮卡是把佐助当成老师尊敬的,而不像另一个自己一样,对他并无尊敬可言,即使是到后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老师同学生的关系。因此,借着经历更多才能变得更强,生活中处处都是启发这样的理由,佐助毫不犹豫地将酷拉皮卡扯入这个喧嚣的、有着恶意、也拥有着善意的世界。酷拉皮卡依旧专注修行,对于佐助的行动虽然最开始表现得不太高兴,但也并未拒绝,甚至都不用佐助开口劝说,便顺从了。
佐助觉得,比起话语,现实会告诉酷拉皮卡更多。
而他最初所挑选的,也多是一些民情淳朴的小村落。
在从又一个村子里,被村民欢送出来后,佐助和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的酷拉皮卡朝着选定的下一个目的地进发——似乎颇为在意自己作为学生的身份,也同样是出于尊敬佐助,酷拉皮卡自己包揽了许多活计,包括提拎东西。而出于锻炼的需要,佐助给他订了负重,让酷拉皮卡在做杂活的时候也能达到修行的需要。
“老师,这次的目的地是什么?”酷拉皮卡的神情恭敬,却又带着亲昵。初一看到这两个年龄相近的少年人这样的相处模式的人,都会觉得颇为惊奇。
“鲸鱼岛。”佐助扬了扬手里的地图:“这个岛是因为从上面看形状像鲸鱼所以叫做鲸鱼岛的。感觉应该挺不错。这次就去那里。”
佐助看向酷拉皮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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