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一个地方,是出云山,在一片凤凰花下,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劫数。那人有如瀑黑发,皓雪肌肤,更兼高才。
他在南林fēng_liú成性,大肆搜刮美人男宠,除了做戏给皇帝看,又何尝不是饮鸩止渴,抚慰得不到之苦。
所以他喜爱发丝乌黑,肤色白皙,束发年龄的男子,让他们用白莲露净发。每每亲吻这些秀发,一闭眼,幻想着身下之人便是那清冷孤高的惊鸿公子。
一个又一个迷醉的梦境,不愿醒。
隆顺七年,先皇驾崩。太子为守孝,不愿登基,后在众大臣力建下勉强即位,被一阵歌功颂德。
他回京为先皇送葬,此时柳惊鸿十八岁,粉面探花郎,侧帽风前花满路。
无数官家小姐的理想夫婿。
却不料也遭了秧,锒铛入狱。
罪名,守孝禁娱期内流连声色场所。按律例当刻字流放。
司徒靖震惊也焦急,往日的镇定也失了,连忙进宫面圣为其求情,望皇帝能看昔日旧情网开一面。
那时他心急火燎,又怎知就这么愣生生地钻进了皇帝的圈套。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带着柳惊鸿回了南林,他还记得自己领柳惊鸿走出天牢时,柳惊鸿甩开他的手,横眉竖眼,说,不需要你好心施救!
那时他还为柳惊鸿和他搭话而高兴,也因念及从此往后,他心心念念的人能永远和他在一起而宽容太多。
他早已忘了法师说的劫数,满心只有欢喜。
他是真正将他放在心尖上,就算他对他的态度永远冷漠傲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将一生的包容和宠爱都给了柳惊鸿。若柳惊鸿愿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待来日他荣登大宝,就算他要那皇后之位,又未尝不可?
可惜,巫山云雨共情,同床异梦堕心。
到底,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力。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自尊心。曾经他毫无防备地站在柳惊鸿面前,那人却毫不客气地将他伤了个遍体鳞伤。
他依然爱他,只是没有少年时那般喜欢了。
当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一人独处时,便能听到风从这个缺漏处游走的声响。
他曾经整夜整夜坐在柳惊鸿床头,听那人在梦中呓语出皇帝的名字,抚摸着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一路往下,落在那纤细的颈脖,想着只要自己一使劲,柳惊鸿便彻底属于他了。
但他没那么做,而到后来,这种想法再也没出现过。
沈衡再一次向他提起燕琅这个名字,印象模糊,只隐隐记得一头乖顺乌发,以及情动时小猫似的叫声。
他和沈衡没有情爱,他于沈衡,不过是家族被灭之后的最后一块浮木,抱住了,得以求生。
沈衡曾多次告诫他要小心柳惊鸿,毕竟曾是皇帝的人。他听得多了,便烦腻,常在清雅院和柳惊鸿缠绵,让沈衡生闷气。他知沈衡脾气,只会敢怒不敢言。
那次的赏花大会雪冷,他将柳惊鸿抵在墙角一遍又一遍贯穿。柳惊鸿眉目含情,一身红袍,美得不可方物,又因寒冷,紧紧贴在他身上取暖,让他潜意识里享受到被依赖的快感。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撞见。
他并未料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和燕琅见面。
沈衡想拉拔一下这个燕琅,那就看看,不过是个男宠罢了,喜不喜欢最后还不是任他做主?
燕琅坐在末位,静静喝酒,与周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排斥感。打眼望去,就好像他身边的人和物都失了颜色,只剩黑白,徒留他一人浓墨重彩,却偏偏置身事外,飘然无度。
招燕琅上前,瞧着那束摇曳的黑发,有关于燕琅的记忆如潮水般复刻。但却无法和面前的这个人重合。
那种姿态,那种气质,那种神态,那种星辉同耀的眸子,那种对他没有丝毫感情的注视。
他是谁?
他曾多次琢磨过燕琅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古怪感觉,待到闻锐黑衣蒙面前去刺探归来,道出燕琅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后,他才恍然大悟。他从燕琅感觉到的,不正是那种不可磨灭的傲骨侠气,不羁洒脱吗。
然而这个燕琅,又是一个太过奇怪的人。他听说燕琅以前曾对自己痴心一片,甚至以死明志。现在的燕琅,嘴角也在笑,眼神却没了那些情意。
他不知自己是否因此难过,但的确不舒服。既然爱他,为何不能始终如一?
他命人日日监视燕琅,岂料那人只是日复一日地种着竹子,吃饭,,对于他的冷落也满不在乎。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当初愿意为他死,现在却淡漠如此,他不信燕琅这么狠绝,当真将感情断得干脆。他宁愿相信燕琅是刺客,是探子,所有一切不过是做戏,不过是为了引得他的注意。
可燕琅什么都不做,他不爱出门,从不邀宠,更没有机会探得什么机密。
燕琅不动,皇帝那边的动作却动了。无数暗卫情报告诉他,奸细另有其人。
他不愿去想那奸细的真实身份,尽管昭然若揭。
他越来越喜欢和柳惊鸿玩弄些新花样,送柳惊鸿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甚至让柳惊鸿随意进出书房重地。激烈的欢爱中,身体燥热,心却逐渐冷彻。
他封燕琅做琅嬛君,大婚夜,故意误念柳惊鸿名字,故意将他抛在房内去见柳惊鸿。他早知柳惊鸿根本无病,不过笃定他会赶来,给燕琅一个羞辱。他拥着柳惊鸿,深吻、撕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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