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遮掩的袒露在怀中老人眼底,嘴中却用非常温和的语气回答:“您担心?”
没有得到回答,老人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臂,眼神认真而凌厉。
汪硕静默片刻,平平道:“那是皇儿送给大哥的礼物,看样子,大哥很喜欢。”
秦君墨眼中露出了然,闭合着的嘴唇不可控的微张开,重新咳出口血来,呼哧呼哧的艰难喘息起来,濒临死亡的痛苦显然让这个老人不好过,但汪硕的手明明就撑在老人身后却吝啬的不愿再渡入一丝内力。
老人咳出的血喷洒在他手臂上,他连看都不看,耳听着皇宫四处传来的尖叫声,眼中似乎沉淀了什么。怀内的老人显然也听到了,嘴角露出些无奈的苦涩,神思却只飘散过去一秒钟,又再次艰难发问,“西桑?”
汪硕的目光坦诚与之相对,已经不需要回答,秦君墨眼中居然流露出些欣慰,“你是故意耗在那边的?好啊,好……”
汪硕开始变得有些不耐,怀中老人的手却还死死拽住他的手臂,似乎也看出他的心绪,老人用尽最后的力量重新开口,“沐子白?”
汪硕的不耐转为鄙视,用极轻微的声音淡淡道:“您都要死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呢!您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您在后宫藏的那些佞人吗?”
“我知道…咳…你不会放过他们。”
汪硕不说话,目光倒是给了老人答案,但秦君墨显然不是很关注,断断续续道:“这天下,是我秦家的天下,这江山,是我秦家的江山,你外公的家族,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咳咳咳……”
抓住汪硕手臂的手松了些,老人艰难的自己撑起身子,捏住汪硕的脖领子,“我知道你依靠他们的力量,但是你万万不能被他们所挟持,成为傀儡,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根基毕竟太弱。”
要不是知道必死无疑,想必秦君墨也不会和他说这些话,汪硕第一次认真看向老人的眼,死到临头,这个把权利看的比天重的老人似乎终于放下了自身的东西,却还是放不下秦家天下。
这一点,唤醒了汪硕骨血里和老人相同的部分,他偏歪头,在老人耳边低低问了一句,“您以为,我的三个舅舅……是怎么死的?”
只一句话,就让老人整个僵硬掉,抓着汪硕脖领子的手也低垂下去,双眼终于彻底睁大,如同濒死的鱼,整张老脸没有一刻有现在这般难看,狰狞,散发着浓重死亡气息的眼死死望进汪硕的眼睛,“你那时候,还那么小……”像是突然有了力量,秦君墨忽而伸直右手却不是去抓汪硕的衣领而是死死掐住了汪硕的脖子,手骨结突出而格外恐怖,却还在不断施加着力量。
“妖孽!”秦君墨自觉很大的力气,却根本奈何不了汪硕。汪硕嘴角诡异勾起,却懒得去打落他的手。
他们背后的百官见不着这一幕,只当皇帝和殿下在说重要的话,他们边上几步远的秦昭翼倒是看的清楚,父皇把手掐在他的好皇弟脖子上,表情是他逼宫来都所未见过的狰狞,还有,不知为何已经被死亡气息笼罩的老人居然在抖动身子,眼睛里流露出的惊悚看的连他都心惊。
“妖孽吗?”汪硕诡异勾起的嘴角轻一挑,淡淡道:“父皇可曾好奇过,为何母后死的比您预计的晚?”
一直掐着汪硕的老人再一次震颤身子,却没说话。
汪硕却好似来了心情,眼中都透出笑意来,“你每日给母后下的毒都被我偷偷挪出一小部分吃了。”
“你……”掐着汪硕脖子的手开始痉挛。
“呐,母后是皇后,我是嫡子,母后若不死,您也顶不住压力必定要立我为太子吧,因为外公看的我紧,您就把手伸向了母后吧。外公怕是想不到您的心思和手段,但毕竟是您的枕边人,母后可清楚的很,若您不能在她身上得手就必然把毒手伸向我。”
汪硕的声音太轻柔了,甚至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秦君墨枯干的手却抖动的更不像话了。都不能说是在掐着汪硕了。
“毒死母后即可让我在后宫失去庇佑,也能空出皇母的位置,让几个派系都不能把目光落到您身上,更去斗个天翻地覆,这简直是一举数得的好事,您非要母后死不可,母后是知道的啊。”
秦君墨哑口无言,半天才道:“你知道……”
“是,我知道!”这次汪硕接口的很快,再次淡淡笑了开来,“我看着母后日日吞下您给的毒,我就从中每次挪出一小点,偷偷吃下,每次吃后我都会在皇宫里找个角落耗过那段难熬的时间,每每那个时候,我就在一遍遍的喊,父皇,很疼啊,父皇,真的很疼啊。”
秦君墨眼中的惊悚已经逐渐压毁他的人格,他看着汪硕的目光便如同在看着个魔鬼。
“那药剂,小分量服用才会有反应,您给母后服用的分量却恰好可以让人毫无察觉,只毒发的时候,痛上万分!死后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想必母后死时是受尽磨难的呢。”
秦君墨眼中的惊悚终于崩塌,而后满眼充斥着不可置信,“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代替你的母后去死!”这句话力量大了些,边上的秦昭翼听见后,诧异的抬眼,困难的扫视过去,却始终看不清汪硕的表情。
背对着他的汪硕正伸出手,温柔的擦去秦君墨嘴角的鲜血,看着自己沾染血的手指,赫赫笑了起来,声音压的低,听着便很是诡异和不自然,“因为,我想知道让您丧失人性也要得到的权利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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