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算是死,也是带着最浓重最艳丽的颜色离开,让所有人都记住。
一如他此刻的笑,如此冷酷,如此讥刺。
他与安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缺了感情,宛若一张黑白色的水墨画,只余荒芜淡漠,单调的令人看了就不忍再看;一个多了感情,仿佛成了一幅浓墨厚重的油画,只剩怨愤讥刺,生命之重般的浓烈色彩让人见了就心生畏惧。
“也许吧。”
看得出林唯的改变,安墨并不想和这个曾经的“弟弟”有过多的纠缠,模棱两可的淡淡的道了这么一句就准备离开了,然而,经过这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侧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安墨,林衍醒了,但我还是少了一个哥哥,你说,这笔账是不是该算在你头上!”
林唯突然拽住了安墨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过,倾身压下,动作十分粗鲁,不经意间,就让安墨的腰侧重重的撞上了那洗手间的洗漱台,他却仿佛不曾看见。然后低头靠近,一字一句的咬着重音问道,可见他有多大的不甘心和怨恨。
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安墨的体质和力气远弱于林唯这个受过操练的军人。
“......”
无声沉默,不反抗,不挣扎,似乎与曾经一样,却是早已不同!
至少那个时候的安墨会悲伤,会心疼,如今的安墨就只觉得腰侧的伤,让他估计又要去医院看到那个程医生了!
对于林唯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他倒是无动于衷了。
“没有记忆,就没有曾经的感情,所以那个人不算你的哥哥;但有了记忆,没有感情,也不算你哥哥,是么?”
安墨淡淡道,对上林唯逐渐幽深晦暗的视线也不甚在意,出于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心思,渐渐的,他问了这么一句话。
沉寂蔓延了开来......
林唯没有回答,而安墨已经知道了答案。
听到了么,看到了么,安墨反问心底最微弱的那个声音,直到所有的,这些时间又滋生的那些“林衍”情绪覆灭了,他才淡淡的勾起了一个谁人也看不清的弧度,怪异却森冷。
他这个空有一段记忆的人,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哥哥,所以他也不必顾忌心里那个人可笑的,不切实际的奢望和想法,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为什么要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动摇,他嘲笑心底里的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死心了,他才可以真正的做他想做的。
然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其实他是在嘲笑自己,嘲笑这个总会产生莫名情绪的自己。
而林唯的话,每一次都可以让他刚滋生的情绪顷刻消失。
他像是自虐一般的,体会着这种情绪的滋生,覆灭,再滋生,再覆灭......直到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这样的轮回有多久。
“林唯,或许你应该想想,造成今天这样局面的,不一定仅仅只是安家,只是安墨欠你的,找我算这笔账,是不是你自己都存在着疑惑。”
抬头,安墨盯着这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道。
对方一怔,被身下这人的话带入了一个奇怪的思维里,良久无声,直到听到这个人因为疼痛感不自觉的“嘶嘶”极淡的抽气,收回思绪,目光一凝,毫无意识的锁在了因仰着头与他对峙,而露出了锁骨的安墨身上,暧昧晦暗的视线在精致白皙的锁骨上,凝滞停留,不曾散去。
“安墨......”
林唯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他终于将视线从锁骨处移开,抬首,再次与安墨的目光对方,没有避开安墨那种宛若亘古荒漠的寂冷仓芜的视线,反而是抬起了右手碰了碰对方的睫毛,低低的笑了,叹息着道:
“你说得对,为什么一定要找你报这个该死的仇呢,哥哥醒了,要报仇我也可以慢慢来啊!”顿了顿,林唯幽深道,“可谁让你总摆着清高干净的姿态,弄得跟个不食烟火的仙人一样,让我看的就恨不得把你从那个虚伪的神坛拉下来,跌入泥地,看看你还能不能在摆出这样的浅淡漠然样子!”
“要知道,就是你这样看着纯粹不染纤尘的人,生生的毁了别人的家庭,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面前,甚至还以那种无愧于心的姿态出现!”
说到最后,林唯夸张的笑了笑,里面的恶意再不曾遮掩,甚至左手紧紧捏住对方的下巴,不容对方有丝毫闪躲,轻喃道。
“就像刚刚那两个人说的,你的滋味让人心动,既然当初在b市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做我的情人,现在是不是早该履行情人的义务呢?”
将头靠在安墨的耳畔,缱绻暧昧,林唯轻声笑道,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人的耳垂,感受着怀中原本淡漠的人,身体后仰,那青涩的反应。
而安墨下巴已是一片青乌,可见林唯方才力道之大,哪有半分怜惜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打着侮辱安墨的意思行事。
安墨的身子不会受他的理智控制,所以哪怕他心底不曾有任何动荡起伏,只有漠然一片,但本能的反应却依旧是在的,林唯的调情,让他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向后仰倒了,水池里的水龙头被他后倾支撑自己大半重量的右手触碰到,“哗哗”的水声响个不停。
窗外的鸟儿仍然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远处宴会的宾客喧嚣却似已远离了这两个人。
所有的一起似乎都静止了!
☆、红鸾劫(2)
安墨和林唯的身份地位,让他们两个所参加的圈子总会巧合的叠起来,这一次两人的相遇也是可以料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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