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跑步声靠近,随后凌晋风惊喜的声音冒了出来:“沈老弟!”
“凌二少?”沈羲沉目不见物,只微微睁大眼睛,“你也来了。”
“当然。”凌晋风的视线在二人交握的手处落了落,脸上的笑越发狡猾起来,朝萧淮夜挤了挤眼。
萧淮夜哪有心思搭理,摇摇头,冲他比了个手势,不知他们怎么交流,沈羲沉听见凌晋风轻快的声音低下去:“晏老头在里面。”
三人刚走到门口,晏清宵便闻声,大步走过来,枯皱的手指撑开沈羲沉的眼睑,神色严肃:“喝酒了?”
沈羲沉点点头,不能喝?
萧淮夜脸色冰冷,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他看不见了。”
“这么快。”晏清宵大吃一惊,扭头拎了圆凳过来让他坐好,一边从腰侧的布兜里拿出金针,询问道,“此前可有何处不适?”
沈羲沉仔细回忆,把事情一一说了遍,却不由疑惑:“晏大师,你似乎知道我双眼有可能会失明?”
凌晋风忍不住插嘴:“老鬼头,是不是你的手艺不过关呐!”
“放屁!”晏清宵瞪了他一眼,神情肯定又有几分对此产生的不解,“沈少将的眼睛按理至少还有大半年才会恢复原来的颜色,或有恙处,但决计不会失明!”
“……所以,老朽和教主怀疑,是别的原因导致。”晏清宵捻着金针,“沈少将,你好好再想想。”
晏清宵“鬼手”之称并非浪得虚名,当时也没有任何理由动手脚,唯一的可能,只剩在魍教地宫的时候……“魍教教主曾给我吃过一个药丸,之后…还被蛇咬过。”
萧淮夜垂在袖中的双手攥紧,眉头几乎拧出一个死结来。
晏清宵眼中精光一闪:“那药吃下去有何反应?”
“五脏剧痛,浑身无力,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不过后来……”沈羲沉忽然顿了顿,“后来没事了,我也找御医看过,并无大碍。”
“恐怕……沈少将的确也被下了蛊。”晏清宵缓缓颔首,不禁大胆猜测道,“蛊毒与蛇毒牵制,却没有消除,你表面上没事,但时间一长,这两种毒素相互交融,因此演变得更加剧烈,而喝酒后极有可能诱发这种蛊活泛。”
“你是说,魍教教主给我下了蛊?”一想到当初以为是某种□□的药丸里或许包着个虫子,沈羲沉不由得有些反胃。
晏清宵摇了摇头,不敢确定:“你昏迷时的症状,与当日御台山庄的侠士确有几分相似,但又与他们不同。”
“老鬼头,你废话一大堆,直接说能不能给我沈老弟治好吧。”凌晋风挠了挠头,听得也是苦恼。
晏清宵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能治我当然治,只是这虫蛊之术向来不是我的强项。一个人治不了!”
“谁能治?”沉默许久的萧淮夜冷声发问,显然对晏清宵的回答十分不满。
“药王。”
药王?那不是苏安的师傅吗!沈羲沉下意识拒绝:“我不去。”
“不行!!”萧淮夜的怒气一下子就被点燃,浑身上下寒气森森,“你想一辈子都看不见吗!”不仅看不见,还有可能丧命!
沈羲沉也知道自己话说的太快,只好道:“……宫里的还有御医……”
“御医有用?况且,你以为药王随便就会给人治病的吗?!”萧淮夜的眼神里仿佛有无尽黑暗在弥漫着。
凌晋风瞪着眼睛,他与萧淮夜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而且萧淮夜虽然生气,可是神情里全是复杂到他都说不上来的痛苦。不知怎地,心中竟暗自跟着叹了口气,凌晋风干咳一声,开口缓和道:“沈老弟,你别拿自己的事开玩笑,淮夜也是好心……你想想,堂堂一个少将军,看不见了还怎么领兵打仗。”
凌晋风说的,沈羲沉自然明白。只是事情一旦和萧淮夜沾上关系,必然会牵扯到苏安,也会引起沈赋的不满。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就这么去药谷。
沈羲沉最终,还是摇头:“多谢萧教主好意。这件事,不劳费心。”
萧淮夜望着他,所有情绪拢进深不见底的眼中,良久,阖了阖眼,无言离去。沈羲沉独坐在黑暗里,只能察觉到那阵冷风拂过他的肩头后,再无声息。
晏清宵与凌晋风不由对视了一眼,后者耸耸肩,无奈的转身走了。
晏清宵忍不住叹了口气,年轻人啊。
听着屋子里的静下来,沈羲沉忽然问道:“晏大师,你怎么知道我昏迷时的症状?”
“这……”晏清宵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相告,原来萧淮夜曾带他夜探护国公府,给沈羲沉诊脉,当时得出的结论和现在差不多,恐生意外,萧淮夜几乎每晚都会前往探望,还派人暗中跟着。若凌晋风还在,一定对晏清宵此举竖大拇指。
沈羲沉心中颇为复杂,那天晚上的人,难道是萧淮夜?晏清宵想了想,叹道:“老朽虽然不是太明白,但也看的出教主真心一片,少将军……可要考虑清楚……”
沈羲沉轻轻点头,然而接下来的事并没让他能“考虑清楚”,因为萧淮夜几下令不准天云教任何人放他出客栈。沈羲沉怒了,这是要软禁?
他如今失明,仅靠听力,行动非常受限,而且天云教的人异常耍无赖般,动手硬冲,教众就一股脑使劲往上涌,连扑带拖,让他施展不开,跳窗吧,摸索着走了几步,就有人把他往回推,只要一动手,四面八方就都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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