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收听政论节目的习惯,车上的音响一直播放着广播的名嘴谈话,除了在刚上车的时候询问过我晚餐想吃什么,之后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要再开口跟我聊天的意思。
原本以为他应该是个处世圆滑的那种成年人,怎么样也不至于会把客人给晾在一边,可是看着他完全按照自己平常的生活步调,开车时宁可收听广播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两句的样子…
虽然开车的时候本来就不应该分心啦,但我总觉得自己心里有种莫名不被重视的烦躁感。
但当他将车停在餐饮店集中的街道边上,大方在我手里塞了一张千元大钞,说是让我想吃什么随便去买由他请客,只要记得帮待在车上抽菸偷懒的他顺便带上一份时,我心里那股微弱的抵触感就很没骨气的完全消失了。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果然没有说错。
他住的地方其实离我打工的超商并不算远,要不是他特地绕路带我去市区买晚餐的话,从我住的宿舍到他家也不过就是骑车大约二十分钟的距离。
杜雅之家位在一个由三栋大楼环绕组成的中上阶层社区里,看起来每个月都要缴上不少管理费的样子,用遥控锁打开社区地下停车场的护栏进去停好车后,他就带着我从附带电磁感应锁的电梯直接搭上他所居住的那一层楼。
等到杜雅之用钥匙开启了两重门锁,伸手按开门边的大灯开关,然后礼貌的请我先行进入之后,我只能说,杜雅之家真不愧是空间设计师住的地方:
时尚却不冰冷,简练却不单调,清雅却不空洞,别致却不违和。
整间房子的装潢布置干净整洁的象是样品屋一样,却处处都存在着杜雅之生活时留下的记号,偌大挑高的楼中楼格局并没有因为只住着一个人而显露出孤独寂寥的氛围,反而是跟它的屋主一样,气质洗鍊的同时又带着温和宜人的亲切。
杜雅之领着我到客厅里打开电视,又从厨房拿来碗筷布置好晚餐后,就笑着让我先自己开动不用等他,转身进到房里去卸下拘束的西装,换了套象是一样简朴的休闲服装后,才又再度回到客厅里来。
他那一身清俗的装束,倒让我突然想起他说过自己有在修行的事情。
虽然他很大方的塞给我一千元买晚餐,但我最后还是客气的只花了三百多后,便将余下的钱全数都还给了他,因为买的并不是什么精致大料,所以一人将近两百的份量其实吃起来非常饱足。
结果原本说是要在吃饭时顺便聊聊的我的问题,因为内容实在羞耻的太让我难以启齿,所以后来还是拖到两人都用完餐点,杜雅之将满桌杯盘狼藉都收到厨房水槽去之后,我才不得不顶着满脸烫红,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低声将自己被阿飘强迫硬上了四次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杜雅之。
…至于被干的详细过程,当然是全部被我给支吾带过了。
还好杜雅之似乎也有顾虑到我的羞窘,难得的收起了他一贯的微笑,摆出一脸凝肃静默的专业态度,认真的眼神透过细框镜片直直凝视着我,却完全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压力或不安。
只不过当杜雅之听懂我话中隐晦表示自己好像失去了灵体的贞操时,那张看似八风吹不动的沉稳面容终究还是在瞬间闪过了一丝错愕。
「所以你脖子上那掐痕…是在被那个不知来头的家伙给,呃…侵犯的时候弄的?」
「嗯…应该是吧,我自己是看不到有什么痕迹啦…」
「嗯…如果你想亲眼看看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不如说,现在你是不想看也得看了,毕竟这情况实在有点出乎我预料之外,那东西我听着也觉得不象是一般幽魂的样子,虽然阻止他的办法我是已经大约有个概念了没错,但那办法…」
「等、等一下,你不要一次说那么多啦,我脑子反应不过来。」
「啊…是我失态了,抱歉。」
「呃,也不用这么认真跟我道歉啦…你刚说你大约有个概念能帮我解决问题,是真的吗?」
「嗯,有是有…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我还是带你一起进入镜屋,等仔细问过师父后再来决定要怎么做会比较保险。」
「师父?是教你修行的师父吗?…还有那个什么屋的,是类似道场的地方吗?那是在哪里?会不会很远啊?」
「呵呵,别心急,师父就是教我修行的师父没错,镜屋也就在楼上而已,不会很远。」
「…你师父,住在楼上?」那刚刚怎么都没有带我去见人啊!
「这…要说是住在楼上,也可以算是啦…嘛,百闻不如一见,你直接跟我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都是要去让他见一见的。」
…喂!什么叫做「也可以算是」啊?
到底住不住楼上直接给个准话很难吗?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回答得这么模稜两可,看着杜雅之那满脸人畜无害的温和微笑,「神棍」两个字再度不由自主的从我心底浮现出来。
☆、倒影。
「…在进去之前先提醒你一下,虽然理论上应该不会出现太夸张的东西,但不管你等等不小心看到了些什么,都不要太惊慌失措。」
杜雅之领着我上了二楼后,在一扇融合在墙面中的隐藏门板前停下脚步,这扇门从外面看就只留下了黑线大小的框隙,象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才这样建造似的,跟一般房间设置门板的手法完全不同。
杜雅之说完话后见我乖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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