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飞见着一盘子吃食,也觉得肚饿,一直拿手扯谢刘氏的衣裙。谢刘氏见状便吩咐道:“李麽麽,怎就拿了这么点东西?我与飞儿也不曾用饭,去后厨再准备些过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揉了揉谢鸿飞的脸。谢宣那一巴掌打的不轻,谢鸿飞脸皮又薄,皮肤也养的白嫩,才这会儿时间,脸上已经是几个指印,隔外刺眼。
“今日后厨忙的很,没想到夫人跟二少爷会起这么早,便只备下了大少爷的份量,此时怕是什么都没有的。烦请夫人跟二少爷再忍忍,等着辰时一刻,第一围筵席开摆了就有的吃了。”李麽麽眼尖,一进门便见着了谢鸿飞脸上的巴掌印,便估摸着定是大少爷耍了威风了,此时便是狐假虎威,不惧谢刘氏了。总归,她说的也是事实。谢刘氏跟这二少爷向来是要等着门前来客了,才会起身做戏的。
“忍忍?你一个下人也敢让我忍忍?诺大的谢府,我堂堂一个夫人要用个早饭竟然还要等上一个时辰,你好大的胆子。李麽麽,你莫不是趁着老爷刚走,就欺我孤儿寡母。”谢刘氏方才被谢宣扫了面子,马上这谢宣院中的人就敢跟自己作对,当即火上心头。“老爷走了,这府中就没了规矩不成,一个下人不忠心侍主,反倒作威作福,待会等哥哥一家来了,我倒是要好生跟我那嫂嫂讨教两招这治府之道了。”
“二娘不满我,何须拿李麽麽出气。”谢宣这几日胃口本就不好,看着眼前这套大龙凤,更是吃不下了,便停了筷子。“父亲刚走,二娘与弟弟伤心过度,日日身子损伤太大,便起的晚了些,这府中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后厨因此怠慢了二娘的早饭,二娘要整治,便自己去后厨立个规矩便是。再不济,支个麽麽去后边训上两句,何必拿李麽麽开刀。莫不是我知道二娘与李麽麽也是旧识,我便是要以为二娘这是在拿我院中的人出气了。父亲刚走,二娘便是伤心过度,也要收敛些才是,免得人多口杂,最后落个恶母的名头。”
谢刘氏气的说不出话,一句“你,你......”挂在嘴边,到底是说不出个好歹来。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看似不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夜叉的心。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唢呐声,越走越近,便是他们请的戏班子了。谢宣起身,又拿水净了手,对着李麽麽道:“听声音也快到了,麽麽带上两个人出去把人接到后院吧。这会日子还早,让他们先谢谢,吵了左邻右舍的,伤了情分。”
李麽麽得了谢宣的指示便走了,带着两个丫头去了门口。
谢宣看着李麽麽出了门,才又看向谢刘氏,问道:“我用过了,先去灵堂看着,待会儿还请二娘问问令兄,清凉寺唱经的元祖法师何时能到,莫误了父亲的时辰。”谢宣说完对着谢刘氏微微颔首,算是做礼了。
等到谢宣离开去了灵堂,谢刘氏才发作了起来,将谢宣留在桌上那些个残食通通扫到了地上。跟在身边的小丫头颤颤兢兢过去收拾,又被谢刘氏踹了一脚。小丫头身子骨弱,不受力,倒在地上,正巧被碎瓷片划伤了手,便“嘤嘤”哭着。谢刘氏听的烦了,大吼道:“哭个什么劳什子,人家的下人我下不了手,我自己的丫头还不能收拾了么?”
小丫头被这么一吓,哭的更大声了些,偏偏此时谢鸿飞又说了句:“大清早乱发什么脾气,还有那么些吃的呢,若不是你发疯,我还能吃上两口。”儿子不过比谢宣小了一岁,却是如此不长进,谢刘氏只能气的直跺脚,一早上起来j-i,ng心的装扮,也这么给弄的七零八落,无心收拾了。
谢宣就在隔壁,这边的声响听的真真的,却只是面无表情摇了头,扶不上墙的烂泥。谢宣此时只一心盼望着辰时快到,等到辰时,就能见到小猴子了。
不多时,谢刘氏还是收拾规整了带着谢鸿飞到了灵堂。灵堂已经被谢宣重新让人收整过了,他们跪的垫子已经移到了灵堂的右侧,旁边垒着一小堆缌麻。灵堂中间只剩了两个蒲团,离蒲团三步的地方便是个大火盆,那时给上门的客人烧黄纸用的。谢刘氏见着灵堂被打理的井然有序,当下心又沉了两分,暗自觉得自己当真是低估了面前这位大少爷了。
做娘的心头不舒服,儿子的日子便好过不到哪里去了。谢鸿飞怕跪,一想着今日几乎要跪一整日,便是撒泼耍赖。还是谢刘氏好一番劝慰,又答应着过了这一段,便涨他的花销,才把他劝了过来。而今,只见着谢宣端端跪着,便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立马拉着谢鸿飞跪到了旁边。谢鸿飞还欲与他娘讨价还价,却被谢刘氏瞪了回来,也就收敛着跪好了。
辰时,后院的唢呐声再次响起,迎客的时候到了。门口站着三个下人,写礼的,收礼的,还有一个引路。门口迎来了第一位客,便是谢刘氏的兄长了。刘家在沧州本身倒算不得什么名门大户,祖上也是在沧州下面的平阳县做个商户。到了刘鑫这辈,刘老爷子一发狠,拿着一千两给长子捐了个官做,倒也是被他压中了宝,这些年在这个位置上捞了不少,刘家也在沧州发展出了些人脉。捐官的那点儿花销也早已捞了回来。
刘鑫随手将礼扔到写礼的台子上,大步流星进了院子。几乎是刚进灵堂,谢宣便闻到了一股子酒气,不消细想也知道这位怕是刚从那温香玉软之地出来,微微皱了眉头。好在刘鑫睡到这个时候,倒也知道这是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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