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景文昊挥手,示意他继续,李之源回过神来去扯线, 不过为时已晚,这几日天气热了,风本来就小些, 好不容易飞得高了,刚刚那么一松动立刻垂了下来。李之源只能跑着收了线,将整卷鱼线收好了跟落下来的纸鸢放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上面竟然全是字?”景文昊看着那蝴蝶状的纸鸢不禁好奇, “字儿倒不错。”
黎晰走过来,自然地靠在景文昊身上借力,道:“这不就是书记官每日记的笔记么,他与我输赌,说是能用记事薄的纸做成纸鸢,还能飞上天去,我不信,他便真的做了。皇上您瞧瞧,做的还挺细致。”
“是挺有趣,赌注是什么?”
“当时只说要赌,却并未立下任何赌注,说起来这几日宫中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真要赏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了。”黎晰为赌注犯难,这些日子能赏的都被赏了个遍,猛然要相出个东西真是难为人了。
景文昊自然知晓黎晰的心思,怕他怀着孩子累了就扶他坐下,然后跟李之源说:“书记官儿,朕此番便不赏你了,赏你哥哥如何?朕把他头上那个少字去了,封他做大理寺卿,这样的赌注肯能入你眼?”
李之源听见即刻跪下谢恩,求景文昊答应让他宣旨。
谢宣升官的圣旨其实一早就已经拟好了,因为前两日原兵部尚书正巧触了霉头被撤职,为了方便收归兵权,景文昊当日就派黎永顶上去了,只是对外还没有宣布。正好,本来景文昊也是准备今日让人去大理寺宣旨,看黎晰为赌注发愁便做个顺水人情。
谢宣照例在门口等着接人回去,李之源的马车越走越近,他亲自过去将人接出来,只见李之源兴高采烈下车却并不往里走。谢宣走近两步拉他,被他甩开,道:“在外头呢。等等,等等,我有事要做。”
谢宣十分顺从退开等他,只见他又将身子探了进去,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卷圣旨。圣旨的内容他能猜出个七八分,不过按理讲这圣旨应该是在大理寺宣读的,一时有些诧异。
“圣旨到,大理寺少卿谢宣接旨~”李之源学着宫中宣读圣旨的宫人,刻意将尾音拖长。
谢宣自然而然跪下。
“天启二年三月癸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才,大理寺少卿谢宣为官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悦之。今大理寺卿黎永调兵部任职,其正职悬空,非所宜。特擢谢宣为大理寺卿,钦此。”
谢宣双手举过头顶,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之源将圣旨放在谢宣手中,打了两下他的手心,跟挠痒痒似的,谢宣一把抓住,顺势起来,带着他往里走。
“怎么今日是你宣旨?”
“今日与皇后输赌,他说我做不了纸鸢,结果真让我做出来了,他又没有赌注给我,皇上便说让你升成正职,我自然高兴,趁机提了让圣上准许我宣旨。皇上他仁义,说正好安公公这两日腿脚不方便,我自然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说罢向谢宣伸手,道:“谢大人还没给赏钱呢。”
谢宣抓着他的手,握在手心,道:“还赏钱呢,每日弄这些个劳什子,知不知道我今日在门口等了你多久,自己想想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啊,不能因着这两日黑得晚了就在宫中玩的忘了时间才好,要多想想在闺中独守空房的夫君。”
“呸,独守空房的那是小娘子。”
“小娘子就小娘子,那夫君明日早些回来如何?”谢宣舔着脸往上凑。
李之源十分嫌弃地将人推开了,然后说:“今儿个纯属意外,本来皇上今日很早就让我放工回来陪你,不过在皇后宫中等圣旨的时候英王入宫,说是来商议婚事的。”
“他商议婚事,与你何干?”
“你不知道,那人实在麻烦。皇后问他可有心仪的对象他说没有,末了皇后便拿出许多画像供他选择,他竟一个也不满意,倒是不知道他想找个什么样的人了。按理说看完就该走了,谁知他又说不知从何处听来,皇后身边的书记官,也就是我写得一手好字,让我现场写一副字,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怪不得当初皇上不喜欢他,要贬他去那么偏的地方当个不管事的王爷。”
“话不能乱说。”谢宣眉头紧锁,他一直认为这位英王并非善茬,至少单轮谋略来说应该是远在二皇子之上的,否则当初二皇子害他时,他不会将计就计,反将了二皇子一军。况且大祭司被下的是南疆的毒,离英王的封地很近,他自然是头号怀疑对象。所以这次即便李之源只是随口一提,谢宣还是入了心。“人家是王爷,隔墙有耳。”
第79章 故友(五)
谢宣升作大理寺卿意味着每日都需早起半个时辰赶在卯时前入宫随百官于殿前聆听圣训。这样一来他与李之源的起床时间足足拉开了一个半时辰, 往往是他下朝时李之源才揉揉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来。说来也巧,就是这样他在宫门外遇到过正准备入宫的李之源,只是为了不造成出宫之路的堵塞强忍着没有与人打招呼。
前几日黎永与他说起从前的事, 说起被除了军籍的那位副将如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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