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源闻之,激动不已,连连磕头谢恩,被黎晰拉了起来。
“你入宫到现在不到两月,总觉得你还是孩子,谁知竟要与人结亲了。别说,我是又高兴又舍不得,总觉得自家的好白菜让猪拱了。也就是现在才明白了两分家兄那时的心情。”黎晰怀孕后心思愈发细腻,各种情绪也愈发泛滥。
“皇后的意思是皇上是......”
“大胆,真是什么都敢说,罢了,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常常就没了规矩。”
“那皇后,当日您与皇上大婚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狂喜,自然是狂喜。不怕讲给你听,我爱慕皇上多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他结发相依,圣旨刚入家门时,我抱着那卷圣旨翻来覆去看了一整晚没睡。那时本还在父亲的孝期内,我自己清楚好儿子绝不该有那样的表现,无奈还是喜难自抑。到了真的出嫁的那日,坐在轿中入宫,整个人都在打颤。你呢?开心么?”
“我不知道,自八岁时他便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我上学也好,归家也罢,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总与我在一起。我被人欺负他帮我出头,我考入书院,他帮我作弊,我想吃的想要的从来不会等到自己开口要,他便会早早准备好。初初搬入谢府时,我并不知自己爱慕他,只是听人说他受伤时,我的心饱受煎熬。我不知自己是否如他爱我一般爱他,我只知道,放眼天下,这世上再无一人能让我如此牵挂,也再无一人即便让我雌伏也甘之如饴。”
黎晰忍不住摸了李之源的脑袋,道:“心心相印,再好不过。”
定下婚期的第五日,明德坊的工人们连夜赶工终于将谢宣要的喜帖做了出来,朱红色卡纸打底,上面是鎏金的画,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那是一颗糖。是当初谢宣踏上入京的马车满目苍夷,心中惆怅尽显时,李之源递给他的那颗糖。
喜帖是两人亲笔写的,谢宣本想着一人写完,结果被李之源发现。李之源说他:“若是在大婚之前先把自己累趴下了,他可不会嫁。”于是就变成了两人一起写,两人笔记相仿,写了大半夜都没写完。
李之源提笔看着那名单,怨他:“为什么百安堂的杜神医也在名单里?”
谢宣放下笔给少爷捏肩捶背,道:“小没良心的,三年前若不是杜神医,你的小命都没了。瞧瞧自己脸上疤都没有留一个你还不请人家?”
“也对也对。”李之源写下杜神医的帖子又道:“那这些什么麻圆,糖霜店的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你整日要吃人家的东西,旁人去店里都是排两个时辰,人家老板看你小孩儿喜欢次次都给你留一份儿好的,还要怎样?”
“言之有礼。”李之源提笔欲写,被谢宣将笔从他手上夺了。
“你又要做什么?”李之源不满。
谢宣将椅子拉开,把人从椅子上一把捞上来抱在怀里往房中走。“春|宵一刻自然是入洞房去。”
“qín_shòu。”李之源笑着骂他。
第91章 喜事(七)
按照规矩, 五月初四的晚上李之源极度不情愿地回了李府,睡在那张两人同睡了许多年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私心讲, 他不愿回来, 越是到这种时候,他便越发紧张, 往常他担忧紧张之时,总是要在谢宣怀中入眠的, 今日身旁没人, 自然不惯。只是喜婆说了, 成亲之前,两人面都不能一见,否则不吉利, 为了能与谢宣白头到老,他只能忍痛与人分开了。
因着第二日要早起,李府的人当晚很早便歇下了。李之源却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起床看自己的礼服。
一套j-i,ng致的改良版钗钿礼衣就摆在外头桌上, 这是谢宣请了二十个工人几乎是不眠不休轮班倒做出来的。对比起来,其实谢宣本人的衣服很一般,只是料子比起自己的朝服用的好了些, 样式j-i,ng致了些,穿起来也更合身。李之源本来也想从简,无奈被谢宣严厉反对,愣是专门找了为他做了这么一身。从里到外一共七层, 从选料到花样全是谢宣j-i,ng心挑选,从短褂到外襟每一层的领子与袖口都不一样,就是这样叠下来才不至于繁重又j-i,ng致。李之源一个没忍住自己想套上喜服,不过没能成功,因为衣服样式实在烦琐,穿起来也麻烦,最后只换上了里衣滚上床去,结果这样反而睡着了。
寅时一到,整个李府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将整个李府映照与一片喜色之中。喜婆和李夫人敲门没人应,推门而入,才看到床上穿着红衣睡得正香的李之源。李夫人退出来让喜婆跟着两位嬷嬷进去伺候李之源穿衣。这衣服果然不好穿,等他将衣服穿上净了面已经过了一刻钟。
喜婆将李之源拖到镜子跟前,将他的头发全部放下,算准了时间道:“吉时到,上头。”说罢将手中的梳子递给了李夫人。
李夫人手持木梳走到李之源背后,抓起一缕青丝道:“小源,娘亲舍不得你,今r,i你远嫁,今后要尽心侍奉夫君......”
李之源笑嘻嘻答:“没事儿,二娘,谢府离这儿不过几条街,我随时都能回来,不行,你带着依依来谢府看我也好啊。对了,反正依依还没去过谢府,你们不知道谢府特别大,好玩儿的很。”
“小少爷,你要哭才行。”旁边的喜婆见李之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急坏了,“昨日不是说好了么,这是催妆,催妆,你要说舍不得才好。”
“哎呀,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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