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爷爷,我叫柳肆臣,你可以叫我小四儿,谢谢您带我们来医院,您是大好人。”柳肆臣歪着头仔细看他脸色,老人眼神虽然含威如电,面色却苍白隐现病态,唇色暗红近紫,这是明显的风寒邪气两侵造成的气血两虚,炎症加身,呼吸不畅的支气管哮喘。
“不过举手之劳,况且你们还是两个孩子。”关老爷子微微摆手。
“关爷爷,我给你把把脉吧?”柳肆臣蹙着眉,看老人强打j-i,ng神,忍着病痛,心下不忍。
“你还会把脉?”关老爷子不是蔚城县人,只是路过这里看望故人,却没想到哮喘发作暂时停留下来,小县城的医疗条件有限,等情况稳定后他们就会立即赶回京都。
但是看眼前这小孩严肃着小脸的可爱模样颇为有趣,关老爷子伸出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上,冲他点点头,“你来。”
柳肆臣也不客气,上前按脉,片刻后神色凝重,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和舌头,甚至凑上去听他的胸腔里的痰鸣,半晌后才说,“等会我跟我爷爷问问,敢问一句,关爷爷您以前胸部可受过伤?”
关老爷子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真的能诊断出一二出来,“不错,早年上战场,贯穿伤。”
柳肆臣眼睛一亮,“您是军人?!”
关老爷子被他神气的小脸色逗乐了,“是的,不怕告诉你,我还是个将军。”
柳肆臣张大嘴巴,将军!活的!柳肆臣忍不住伸出小拇指摸了摸关老爷子的手,哇,他摸到将军的手啦!
“臣臣!”正在柳肆臣沉浸在震惊和喜悦中的时候,柳爷爷找了过来。
“爷爷,这这这……有个将军!”柳肆臣激动地跑过去抱住爷爷的大腿。
“什么将军?让你陪着遥遥,你怎么自己跑出来玩了?”柳爷爷手里拿了很多东西,热水壶,漱口杯之类的。
柳肆臣牵不了爷爷的手,硬是拉着爷爷的衣角把他拉到关老爷子这里,“爷爷,这位老爷爷就是在把我和顾遥哥载过来的,是个大好人,还是个将军!”
“您好,还没当面感谢您,原来就是您带他们过来的,昨天听医生说您在接受治疗,就没去打扰,我家孩子顽皮,打扰了。”柳爷爷十分感激。
“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客气,这孩子很聪明,听说您也是医生?”关老爷子态度亲和。
“是,我是一名医生,自小学的中医,略懂西医,只能算个乡村医生,治治感冒发烧,外伤包扎。”柳爷爷谦虚,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已经给人家把了脉。
“呵呵,小四儿刚刚答应我跟您讨论讨论我的病况,这样吧,下午三点,我在病房你怎么样?小四儿?”关老爷子只是想逗逗这孩子,没想真的让这爷孙俩治病。
不过柳肆臣倒是挺起了小胸膛,“行,关爷爷您等着,我爷爷其实很厉害的。”
“臭小子!”柳爷爷真是哭笑不得,看出关老爷子只是在逗孩子,心下稍稍松口气。
柳爷爷从药园里采了一些消肿化瘀镇痛的药,配了一副方子,借了医院食堂的厨房熬了一碗药,用泉水兑了给顾遥喝了两顿。
看着还半大少年满身是伤的躺在床上,柳爷爷心里满是心疼,“躺会吧,好好休息才能好得快。”
柳爷爷在,柳肆臣就有了依仗,也不怕顾遥再逼问他,悠哉悠哉地看着他拿了报纸在看。
柳肆臣把关老爷子的情况跟爷爷说了,柳爷爷点头,“你先说说看。”
“旧疮郁结,表病陷里,正邪相争,邪进正退。”柳肆臣表情逐渐严肃,“我观关爷爷唇紫暗,面黄黑,舌质暗,脉弦涩,痰鸣声重而抑,已是伤及多年,肺中邪气壅盛之像。”
“好,你既已看了也诊断了,药方怎么下可有数?”柳爷爷面色缓和,眼中欣慰,这孩子这么努力的学习背书总算没有白花力气。
“首先要通则淤伤静脉,保邪气外泄,三七、r-u香、丹参、川穹皆可入药;再导正阳气入体,消除病灶,平喘化痰,麻黄、杏仁、甘草、藿香叶入药;最后才能温养肺舍,切除后患,辅以参片、虫草、等上药温养。”柳肆臣一口气说完才定定地看着爷爷。
柳爷爷微笑着看着他,半晌才说道,“自己再想想,我先去给关老爷子看诊,你还有五个小时,咱们不急。”
柳肆臣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爷爷这么说,定是他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一时找不出自己疏漏在哪里,柳肆臣扒着凳子坐到床边,看顾遥还在看报纸,也爬过去跟他一起看。
“臣臣。”顾遥抬头看着他,“你才六岁,已经很木奉了。”
顾遥刚才看这爷孙俩一问一答,看柳肆臣娴熟自信地诊断并且出药方,心下十分受触动。这个孩子才六岁,他是看着这孩子每天背医书辨识药材,他什么都能偷懒耍赖,就是在这方面总是一丝不苟,追根究底,从不马虎。
第27章 秃头的局长
顾遥还记得当初柳肆臣冷静沉着地指挥着他们救阿花爸爸的场景,那是他就觉得,这个孩子的明理懂事根本不像一个小孩。等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一切不过也是这孩子默默努力,坚持不懈的成果而已。
“就因为小我才更可能出现疏漏,才要更加好好学习呀。”柳肆臣眨大眼睛,内里都是真诚。
顾遥摸摸他的头,心下暗暗决定,陪着这个孩子一起成长吧,他想看看,他们最后会站在哪里,会有怎样的j-i,ng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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