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
“其实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在姥姥的正房里。”
“姥姥的房间里?”唐缈挠头,“那应该没什么呀。”
淳于扬问:“想必你进过姥姥的正房,她的床是什么样子的?”
“床?”唐缈挠头。
姥姥有一张雕工繁复的拔步床,床上挂着纱布蚊帐,床前有小回廊,回廊两侧有柜子、椅子还有旧时放马桶的地方,犹如房中套了一间小房。
“那床上真没什么,就铺了一床打补丁的薄被子。”
“或许床下有什么。”淳于扬意味深长地说。
唐缈想了想,觉得他就是毫无根据地瞎猜:“既然你觉得姥姥的床下面有机关,那还在这儿敲什么敲?”
淳于扬摊开两手说:“因为唐家绝对不会只有一条暗道。这个祠堂的建筑模式不管在传统还是现代的住宅中都不会采用:一扇大门,没有窗,开间小,极纵深,倒像是建在地面上的防空洞,总之它不合常理,不合常理处必有妖。”
“那我是不是得开一台挖掘机配合你啊?”唐缈问。
“如果能有,再好不过。”淳于扬说。
“不打岔了。”唐缈习惯性托腮,“我有话问你。”
“你再啰嗦一句‘钥匙’我就把你扔出去,我从没碰过任何钥匙。”
“不是钥匙。”
“那是什么,说。”
“你和周干部是怎么认识的?”
听唐缈这么问,淳于扬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之前解释过了,来唐家之前我从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诬陷我。”
“所以你不是他的旅伴?”
“当然不是,我的旅伴是你。”
这点唐缈也承认,他们从南京结伴到宜昌,走过了长长一段水路。况且周纳德说是二十几天前在北京开往武汉的列车上认识淳于扬的,这话不管在时间还是空间上都难以成立。那时候外出行路还是比较慢,二十多天内单靠普通列车和轮船,难以在北京、武汉、上海等几个城市之间来回倒腾。
唐缈说:“周干部说你是文物贩子,看中了唐家的古董,准备把它们打包卖给香港的收藏家。”
淳于扬气得想笑:“那他太小看我了,古董我家也有,或许更珍贵,还犯不着千里迢迢来偷你家的。”
“所以你不是文物贩子?”
“劝你别再问这些蠢问题,”淳于扬警告,“衬托得你像个呆子,绣花枕头一包草。”
唐缈心想你才是呆子呢。
“行吧,换个问题。”他问,“你还在帮日本人做事吗?”
淳于扬正在敲砖,闻言右手顿时停在半空,抬起头盯着唐缈的脸,那双神采逼人的眼睛里s,he出寒光:“你刚才说什么?”
“姥姥问你,还在帮日本人做事吗?”唐缈不自觉地在门槛上靠后坐了一些。
淳于扬“呼”地站起来,逼近道:“你再说一遍。”
唐缈后退,差点儿被门槛绊倒:“干嘛?你想打人?”
淳于扬不想打人,只是忽然揪住唐缈的衣领,贴脸问:“这话是唐姥姥说的?”
唐缈为了避免跟他目光接触,立即把头扭过开去:“管是谁说的,你回答啊。”
淳于扬用力捏他的下巴,想把他拧回来。
“别啊,疼!”唐缈喊。
“唐姥姥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淳于扬有些蛮狠地追问。
唐缈说:“你少动手动脚的,有本事说句实在的!你中了我的蛊,命还在我手上呢,把我弄死了你也得死!”
淳于扬放开手:“你把话说清楚!”
唐缈顺势退出了祠堂,背靠院子中另一只没有碎裂的大水缸站着,就是那只淳于扬和周干部曾经在唐好的逼迫下,站进去泡了大半夜的水缸。
“你是不是有一块手表?”唐缈问。
淳于扬有,但自从进了唐家后他就始终把它放在衣服内兜里,从未拿出来戴过。
“什么表?”他问。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表,”唐缈说,“姥姥认得你那块表。”
一块三十年代年瑞士生产的腕表,k金表盘,指针与刻度都镶着钻石,一共21颗,无论在现在还是当年都价值不菲,属于普通老百姓难以企及之物。
“姥姥怎么会认识我的表?”淳于扬问。
“这么说你承认有一块表喽?”
“我承认。”
唐缈冷笑:“那就简单了,姥姥说上一个戴着那块表的人是为日本人做事的。”
“不是!”淳于扬猛地出手,把唐缈压在水缸上。
他们的姿势在二三十年后被命名为“壁咚”,普遍解释是把对方逼到墙边,单手或者靠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限制其空间,让其无处可逃,双方贴近以增加表白成功之几率——顺便说很巧啊,“壁咚”这个词也是从日本东风西渐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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