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不能抗旨。
痛楚难以预料的变得剧烈,变成了刀子□□来,将他的心撕裂开。他不应该让璞儿难过、不应该让他伤心、不应该要他失望。但他能将陈璞推进死路吗?他看着陈璞这个样子,他又好过吗?
陈璞说他们可以走,然而这天下虽大,又有那个地方不是圣上的?他们可以走到哪里?他又可以放弃自己的雄心壮志吗?
结果是他伤害了陈璞多深,就等于伤害自己多深,这些都断不是一个太子之位能够,偏偏他又放弃不得。对他来说,感情和权势是两件事,偏偏陈璞要他二择其一。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时辰,淮钧始终未能入睡,只能回到前堂闭上眼睛小憩。直到外头传来一连串步伐声,淮钧马上睁开眼睛,一股怒火从心底涌出来,他看着诺煦和抱着陈璞的莫回川。
“璞儿喝醉了。”诺煦开口说,不希望他误会什么。
淮钧抿着嘴唇,刚毅的脸显得冷峻。沉默了一会,让等到冷静下来后,他才说: “莫侍卫随我过来吧。”说罢,他就领着莫回川走进寝房,然后让他将陈璞放在床上。
他弯下身,拉起被子盖在陈璞身上,看着他在熟睡中仍然皱起眉头,便禁不住伸手抚上,希望为他抚平忧愁。然而陈璞始终没有放松,身体也有些僵硬,他要求的好梦似乎没有降临。
他印了一个吻在陈璞苍白的唇上,身后的莫回川立刻别过头去。
忽然,一抹浅蓝映入他的眼帘,他看到陈璞的左手手腕上用这块丝帕包扎着,丝帕上更渗有几滴红色,触目惊心。他便回头怒问莫回川:“这是怎么回事?”
莫回川瞥了陈璞的手一眼,答道:“陈中郎喝醉时不经意弄伤的。”
“你和他一起喝酒?”淮钧不满地问。
“小人看到陈中郎时,他已经醉了。”他恭谨地应道,看着淮钧担心的样子,心里不禁叹息。
又是一对可怜人罢了。
“会不会很痛?你这个傻瓜,不会喝酒就不该喝这么多。”淮钧柔声说,“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陪你。”语罢,他便转身对莫回川点点头,和他出去。
这时茶香扑来,他们刚踏进前堂就看见诺煦在座上喝茶。
诺煦见他来了,便笑言:“刚才有点口渴,便要来一杯茶,三皇弟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淮钧坐到诺煦的对面,而莫回川则站到诺煦的身边。
“劳烦大皇兄送璞儿回来。”淮钧看着诺煦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清楚他今趟过来必有所图。
“我和回川刚好经过华清亭,就看到璞儿独个儿在喝酒,总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吧。”
“劳烦大皇兄了。”淮钧随便地应道。
“淮钧,你就当我这个当皇兄的多管闲事。”诺煦垂着头,把玩着空了的茶杯,“你这次真的伤了璞儿的心。”
淮钧精神困倦,不打算跟诺煦玩什么猜心的游戏,便直言:“我们变成这样,不就如了大皇兄所愿?”
“我所愿?”诺煦勾起唇角,笑了一声,也挑明来说:“我愿你们争吵,还是愿你们分开?我愿璞儿伤心得醉酒,还是愿你娶妻?”
“你我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璞儿本来什么事情都不会知道,要不是你插手其中,我与他会变成这样吗?你离间我们,以为我会因而放弃一切?”
“无可否意,璞儿对你有影响力。”诺煦看着淮钧憔悴的脸,眼睑下的黑影曝露了他的疲累,“你对明珞下毒手是我告诉他的,可是我让你如此残害自己的弟弟吗?我有让你接过圣旨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说,璞儿他日就不会发现你的所作所为吗?淮钧,你应该感谢我给了你一个机会坦诚面对自己做过的事。”
诺煦的话没有错,淮钧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因为今天这个局面,的确有他的责任。再者,他又能欺骗陈璞一辈子?或是有一天东窗事,陈璞就不会生气吗?就算没有明珞的事,今天的圣旨他就不会接过吗?会的,他还是会的,无论是什么理由。
他埋怨诺煦,不过想换来自己一个心安理得。
诺煦见淮钧不作声,又开口道:“我亦从来没有要璞儿离开你,反而刚才为你说了好话,可是璞儿正在难过,什么都听不进耳。是你选择了报复,是你选择了权势,是你在两者之间放弃了他。”
“我没有放弃他!”淮钧极大反应地驳斥,他不喜欢从诺煦口中听到这几只字,彷佛诺煦说了出来,一切就成了事实。
“对,你不是放弃他,你永远都不可能放弃他,你不过是娶妻而已。”
他皱起眉头,说:“我知道璞儿会难过,可是在圣旨面前,我除了接过来还可以做什么?”
“的确什么都做不到。”诺煦交叉起双手,深沉地凝视淮钧,一双好看的凤眼里不知藏着多少事情,“如果是永霆,他会放下宫中一切,陪明珞离开这里。”
“面对喜欢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二皇兄甘愿为明珞放下一切,我也要这样才能证明我喜欢璞儿吗?”淮钧固执地反驳。
“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娶妻就是个好方式?”
“我不会喜欢她。”这话说起来,他的底气有点不足,他想起了陈璞伤心的说话,但是在诺煦面前他依然强硬地说:“难道我抗旨了,害死璞儿或是跟他偷偷摸摸在民间生活,时时要担忧父皇找到我们,我又是待他好吗?”
“他宁愿和你过这样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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