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这番打算,对三人最是圆满。玉渊先生当即拊掌笑道:“生,你既然已与这姑娘私定终身,怎么也该告诉师父一声,闹出这般大的误会来,可不是教人想岔了。”
他说着,起身扶起潭鹤生,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潭鹤生何等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师父此番定有用意,是以便按下不言。只有薛不霁晴天霹雳,突然有了个私定终身的情郎,人还浑浑噩噩间,已被玉渊先生拉住,将他的手与潭鹤生相握。
薛不霁张嘴欲言,却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众人和乐融融称贺道喜。
众人退出去,将薛不霁与潭鹤生留在房内。
潭鹤生坐着不动,过了好半晌,回头看薛不霁一眼,与他四目相对,又连忙将视线移开。
薛不霁心想,怪了!这小子怎么地,我看他被乱点鸳鸯谱,倒还挺高兴的。我知道了,这小子肯定也想娶媳妇儿,说不定就盼着师父为他指婚呢!那么多青春年少的姑娘喜欢他,他却是个不解风情的,不知人家是在献殷勤。
他顿觉不妙,走到潭鹤生跟前,想要说话却出不了声,只得抓住他手,往自己胸口按。
此举的意思是要他摸一摸自己胸口,当然就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哪知道潭鹤生连忙抽开手,脸都红透了。
“你我还未拜堂,不可行此逾矩之事。”潭鹤生脸红红的,又小声说:“成了婚再行,那是可以的……”
薛不霁登时气结,无话可说,站起身往房门外走,他这么久没回,师弟不知怎样了,他一夜没回去,那方门主回去看见他不见了,不知会不会伤害师弟。潭鹤生追在他身后,问道:“你去哪儿?”
两人一出门,薛不霁便知自己不该出来的,这客栈楼下闹哄哄坐满了人,几个姑娘正围着天机门的弟子,吵吵闹闹的,追问诸如“潭鹤生有未婚妻了?”“什么时候的事?”此类问题。
两人这一出来,登时成了众人的焦点。薛不霁心道不好,今日在这诸多武林人士面前朝了相,往后可怎么解释他一身女装?
他要退回,却也来不及了,几个妙龄少女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左右打量。
当先一名烟青衣的少女瞪着薛不霁,说道:“这种丑八怪,潭鹤生你居然也能看得上!”
薛不霁听出她的声音,正是昨天夜里与谢永兴说话的樊梨,想起她和师兄关仲济合伙欺负过师弟,登时对她极无好感。另一边一个红衣少女却笑嘻嘻的,走过来左右看了看,赞道:“这位姑娘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天庭饱满,三庭五眼,贵不可言,实在是宜室宜家啊!”
樊梨登时气急了,怒道:“洪楚腰!你什么意思?非得跟我唱对台戏?!”
洪楚腰笑道:“我不过是赞一句潭小侠的未婚妻,何来与你唱对台戏之说?”
潭鹤生将薛不霁推到身后,护得严严实实,问道:“樊姑娘,洪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洪楚腰道:“那乌衣流的宗主有一绝学叫什么半步神掌,掌中带毒,为防诸位受他暗算,师父便派我来,好帮衬一二。”
洪楚腰所在的三交村与樊家的九和村仅隔一条河流。三交擅毒,九和擅医,两村世世代代摩擦嫌隙,素来不和,后来更闹出了好大的人命官司,两村请得高人出面调停,立定协议,不再争斗,村间河流也命名为休河,是休止干戈之意。
虽说如此,两村的小辈却仍是逞强好斗,洪楚腰与樊梨的关系也并不太好。
潭鹤生点点头:“自古医毒不分家,看来这番聚义屠魔,还要劳烦洪姑娘了。”
洪楚腰抿嘴一笑,脸颊两个梨涡动人:“潭小侠说得哪里话。”
薛不霁正打算上楼,客栈门口却突然滚了个东西进来,灰扑扑的,嘴里还在喊疼求饶地一通乱叫。
客栈外走进一个老头子,须发皆白,双眉如刀指天,印堂间悬针纹极深,冲破天庭。他鼻头红红,看着醉醺醺的,手里拎着把金光闪烁的鞭子,正追在之前滚出来的那人身后,抽得那人满大堂打滚,客栈里外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各个哈哈大笑。
薛不霁定睛一看,那挨打的原来是个半大少年,皮肤黝黑,灰头土脸,倒八字眉,看着就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倒霉样子。
薛不霁却眼前一亮,这半大少年,正是前世传他御蛇之法的金瞳异人!看来这打他的老头,就是他师父御龙老人刑不端了。
他虽然遮掩了一对金瞳,看起来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少年,但是习武之人对妖族有一种特别的感应,靠近他便能发觉他是半妖半人之身。
他是半蛇半人的血脉,妖不要他,人也唾弃他,被一个心术不正的御龙老人收留,也是饱受欺凌,他杀了御龙老人后,行事作风之狠辣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薛不霁却很是可怜他。若是当初有人引他入正途,或许他不会走上歧路。
这金瞳少年被打得满地乱滚,滚至薛不霁身旁时,薛不霁一个错身,悄悄将他挡在了身后。御龙老人挥鞭打来,薛不霁已瞧得清楚,那金鳞闪闪的鞭子,正是一条金环蛇!
眼见鞭子要落下,楼梯上一道异风送来,将那蛇扇得凌空一扭,竟脱手摔在地上,挣扎两下,没了生气。
这一下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从薛不霁悄悄护人,到金环蛇摔死,不过是眨眼之间,众人都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
几人抬起头,朝楼梯上看去,玉渊先生收了扇子,翩翩然走下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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