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霁登时一震,心道难道是师弟?
既然韩三叔远在这天红城,都能听说师父遇难之事,那么师弟管理婆娑宫,耳目亦是众多,听见这事并不奇怪。
他当即便有些着急,想要尽快见到师弟。韩冬至已从他面上看出端倪,对那矮个子道:“你去吧。”
矮个子应了一声,钻出院门不见了。韩冬至对薛不霁说:“同心客栈里那位是你什么人?”
“师父在我之后,又收了一个徒弟。他或许是来这里找我,为师父报仇,我要去见见他。”
韩冬至便锁上院门,带着他趁着月色往同心客栈去。
两人很快到了同心客栈楼下,韩冬至竟是如入无人之境,带着薛不霁从后门进去,绕开几处关隘,径自上了同心客栈三楼,在玄号房门口站定。
薛不霁想到师弟或许就在里面,心中激荡,呼吸不有急促起来。
里面传来一声询问:“门外何人?”
正是江海西的声音。
薛不霁激动不已,一时间竟难以答话。江海西声音冷下来,说道:“自我进入城中,你们就在暗处窥探,还当我不知道么?既然到了门口,大方进来就是。”
江海西已披着外衣,在桌边坐下。就在这时,一物从门外飞了进来,落在他桌上。他捡起来一看,脸色一变,那东西是一片贝壳,上面刻着一个西字。
江海西快步站起来,将房门拉开,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门外。
真要仔细掰着手指头算,两人分别也没有多久,可就仿佛是隔了长长的年月,久远到连相触的视线都变得模糊。
江海西伸出手,一把抱住了薛不霁。
韩冬至推着两人进房间,反手将房门关上。
薛、江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在环心岛上的十一年,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彼此都成为了对方最重要的支柱,这时终于见面,登时便是流泪眼看流泪眼,断肠人望断肠人。江海西头脑还算清醒,看了一眼韩冬至,问道:“这位前辈是?”
薛不霁介绍道:“是师父的结义三兄弟,霜雪君子韩冬至。”
江海西登时了然,想起在冷香别苑水牢内听游风使提到过此人,心中便生出好感,请韩冬至坐下,给他奉茶行礼。
薛不霁问道:“师弟,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听说了师父遇害之事,着人留意打听,据说妖后都就在这天红城附近,便赶过来,想碰碰运气,只是怎么也找不到妖后都的入口。”
江海西对风上青遇害之事仍是不能相信,薛不霁便又把那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听到师父乃是为了去婆娑宫找他才遇害,江海西登时心中大为愧疚。
薛不霁已猜到他想着什么,安慰道:“妖族那几人诡计多端,而且对师父怨恨已久,就算不是在风波谷,也定然会找别的机会害他!你或许不知道,那青袖郎君龚长云,竟然就是妖族的智慧相!”
江海西与那龚长云不曾打过交道,对他不存在固有印象,因此这时也不见多么惊讶,只点点头:“我已经听到传闻,说他投靠了妖族。”
他看着薛不霁,握着他的手,问道:“师哥,为什么我摸你脉搏,觉得你内力好生奇怪?”
薛不霁一震,韩冬至在一旁说了:“你这位师哥,其实是妖族的小王子。”
江海西吃了一惊,又想到这时薛不霁心中该是如何五味陈杂,不禁心生怜惜,将薛不霁的手握得更紧。
“为师父报仇之事,你不要c-h-a手,由我来解决。免得从个人的仇怨又上升到两族的纷争。”薛不霁打点起j-i,ng神,摸摸师弟的脸,问道:“你在那婆娑宫过得还好么?”
江海西点头道:“我是宫主,能有什么不好的。唯一的不好,就是没有师哥。”
薛不霁猜到他定然是隐瞒了许多,他虽然杀了婆娑宫的宫主,又有高超武艺在身,但婆娑宫绝不可能人人服气他,要适应那全然陌生的环境,还要整治一帮心怀二意之人,不是什么易事。
江海西笑了笑,挑起长眉,对薛不霁说:“师哥,我前些日子,已参加了明光济世的集会,想必很快就能混进这邪教内部。”
一旁韩冬至原本垂目不语,这时听见邪教二字,抬起头问道:“什么明光济世?”
薛不霁看着他,简要说了:“我师弟的爹娘,尽是死于这明光济世邪教之手,那邪教不知有什么目的,对我师弟一直追杀不放,叫我师弟都不敢以真实身份见人。而且这邪教异宝邪功高手众多,之前那乌衣流的宗主,玉镜山的留岫真人,都是这邪教的一员。我和师弟都觉得这邪教蹊跷,总要想办法弄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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