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湖。
其实这个小台,是伸出了岸边,悬到了湖上的。从板缝里往下看,斜下前面点,就是闪闪的湖水。
不过我不喜水。还是就这里坐了罢。
恩,今天日子也不错。
刚入秋,天高气爽的。我这把老骨头,脱了风湿,现下晾在这里,隔了树荫晒太阳,哎,好舒服,都像是轻了一半。
过了午,都要小憩的。现下,手边有带出来的暖毯,打个盹罢。
恩,暖暖的。这里,靠好些。
舒坦。
……
……呼……
……呼呼……
哈欠……
嗯……
咳,现下大厅里一半是水阁的人。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小白丫头,现下还在睡。
奶娃娃,总是睡得多了点呢。
在树上搭屋,这主意很不错。
嗯,我现下这个,其实算很简陋了。
那时君上画了张图,指了地方,让我造个去处。
半天就完了工。
我看看那样子,就让原班人马在这也捣鼓了会。
小小的台面,我能躺开,再多多留点宽裕就好了。
坐起来,就是够两个人舒舒坦坦对饮的。
我一个糟老头,用不了那么好的设计。
再说,我也不想让人人都知道。
总有几个仆人笨了点,小事都搞不定。
让他们找到我,下罚也是劳神的事。
反正,那几个副管都还成。
有他们拿不了主意的,自会过来。
人老了,该让后生们多些担待了。
其实现下,已经是张老四管着事啦。
我么,享享晚来福。
除了总管这两个字,张老四该有的,都没缺了他。
那小子我一手带出来的,是块料子。
他晓得事理,碰到棘手的,我也乐得点拨点拨。
这午时楼主庄的管家,算是又换了一代啦。
想来……
“扑通!”
呃……噫?
听这声音,君上莫非已经到了庄了?
那个树屋,是没有别人会靠过去的。
暗卫么,一般人是不晓得的,也不会离得太近了,所以不算罢。
三四年前金阁阁主那场内反后,君上就比较常呆在子屋外面。
慢慢就成了习惯。
大概这才想到搭个树屋罢。
气温适合的时候,就会过去呆会。
七冥自然是跟过去的。
他好像蛮喜欢去那里。
其实也难为他了。
那时候,好好的一个阁主,忽然成了侍寝。
……虽然是君上的侍寝……
毕竟也是被压在身子下的。
开始还有些担心他咽不下气,吃了苦头。
其实,只要顺了君上,自然就没事了。
这般的事,比起往常的惩处来,好很多。
断筋剔骨。
咂咂。
小例子。
这江湖上,总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他那时伤是重了点,不过主要是内伤。
有莫兰在,按最糟糕的打算,那一夜也不难过的。
君上即位时我就是总管啦。
十几年,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那些被抬出来的,伤厉害的有,身子会落了病根的却没有。
那些半口气的,多半是君上晨起练剑去了,自己寻死寻的。
君上是不许人在他眼前折腾的,不过没看见的时候,他是不管人死活的。
青楼里召过来的,就大都好好的。轻伤,或者脱了力了。
有些事,免不了,就咬咬牙撑过去了再说。
跟自己过不去,那不是顺了老天的意。
七冥是阁里的杀手出身,命没磨硬的,怎么能成了阁主。
所以,看他也不是不明白的,我那时候也不担心什么。
过几个时辰,然后养了伤,或者放出去,或者除了籍,都是可以的。
反正君上从来一个人只要一夜。
他又是报了家仇的,也不像贪权势的,不做阁主也不是大事。
找个偏僻地方隐居,娶个媳妇,就是给他地下老父老母续上香火了。
不过见莫兰那个样子,我开始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扣了莫兰脉门出来,到了隔壁院子,他就死活不肯再走开半步了。
平日里冷面圣手,那时候额头上生生开始冒汗。
明明已经入了冬的,他却好像进了三伏天。
我心里软了点,就吩咐了声,陪他进了屋子等。
那边没什么声响。
然后忽然就门开了。听得七冥求了什么。
莫非……
我转头去看莫兰。
莫兰脸色惨白。
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当下我问了句。
莫兰恍恍然说,七冥他近不得人身的,所以参汤里掺了怀春。
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近不得人身,以前不是没有见过。
破了规矩的话,君上要是火起,这番折腾下来,算上原来的伤,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连忙吩咐就近备水,hūn_yào,参汤。
临了却听得那边低低的一声。
我愣了愣,当下松了口气。
回头看莫兰,他却已经掠过去求情了。
竟是豁出去了。
苦笑摇摇头。
咳,毕竟还年岁嫩了些,经的事少了些。
好好的耳力,明明还比我聪上几分,却连那声音是什么时候会有的,都听不出来。
跟了过去,远远看了看。
君上鬼门关边溜达了回来,武艺精进了些,好像心情不错,倒也没有罚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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