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天秦卯用上内力替我按揉,半晌才渐渐好些,可以自己平稳走路。天秦卯又去打水来给我,拭汗换衣,半天才收拾齐整。
“你先在屋里歇着。我去看看烧水煮茶什么的,有事再叫你。”天秦卯如此交待我,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酸痛的两条腿,一边想着玄剑这称号颇是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24
房门上传来两声轻扣,随即被推开,天风丑蹒跚着走进来。我当即一呆。有客来了,雨扶风会把他放出来是早已料到的,但是,他为什么会到这边来?不是该去浴房洗浴……洗好了也该去分配他休息的房间。天秦卯带我过来这里,还让我在此休息,这里总不会是安排给天风丑的房间吧。
虽然说也有天秦卯恶作剧报复我连累他“罚站”的可能性存在,不过想到天风丑进来前还敲了门,我很快就将这假定排除。忽然一念闪过心头,我为之凛然:不会是为了昨夜里的事来找我算帐的吧?
天风丑目光在房间中掠过,到我面上时微一停顿,几乎没有眨眨眼的功夫,便又移开,最后落在靠墙叠放的巨大樟木衣箱上。箱上挂着锁,内中不知有原屋主的什么东西在,天风丑的目标则是箱子顶上的两只包裹。我认出那是弃船时候,寅、卯两人带在身边的。
天风丑走过去,略微看了一下,将其中一只包裹打开,拿出一套衫裤,走去床脚屏风后面。是了,他离开时应是没带什么衣物行李在身边,故来寅、卯这里找衣服替换……不一时天风丑就换好衣衫走出来。
那是一身白绸衫裤,尺寸非常合身,我猜原本就是天风丑的衣服,寅、卯知他会很快被爷找到,替他带着的。他的腰身总是挺直的,剑眉凤目,雪白的衣衫,真真是临风玉树一般……看在眼里,我还真是佩服自己昨晚上的胆量呢。
找出木梳梳理凌乱的发丝,在脑后束起,天风丑转身面对我。我坐在床上,微微仰视着他清冷的容颜、不带感情的眸光,说不害怕是假的。风哥一直对我很好的,今次也不会打我吧?呃,原来他穿白衣也这么好看的……
天风丑微微摇头,似乎还叹了一声,不再理我,又转脸去包裹里,找出件淡黄色外衫披在身上,束了衣带,拉门出去。我心上一松。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顾不得腿上还酸,手忙脚乱地跳下床追出去。
他的步态还有些微的不自然,不过,要不是在极乐宫久了,我又对天风丑的一举一动尤其关注,记忆在心,却也看不出来。看这个样子,现在该是已没什么零碎“饰物”在他身上了。大概是人来得比较突然的缘故吧。
雨扶风在正房简厅待客,隔邻就是我在里面睡了两夜的那间卧房。简厅的门、窗泰半敞着,从院子里看进去,清清楚楚。客位正座上,黑袍黑发,就连手边倚的长剑,都黑漆漆没半分杂色的人,侧对着这边,正和雨扶风说话。
还隔着半个院子,看不清眉眼,听不见语声,只那么随随便便坐着的样子,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在哪里听到过“玄剑”的名字了。船泊金陵那晚,雨狂到船上来时,曾言及在淞江口一带,天鹰教的围追堵截下,亏得此人出手,天风丑才没有如温、颜两女一样被捉了去。雨扶风还说此人“名动天下”,是个“美人”,名字好象是叫做容若思的……
思绪再往前回遡,天鹰教第一次出现,送雨扶风缅铃那日晚间,天秦卯禀报涵碧楼“失火”的经过时,也曾提到黑衣黑剑的“容大侠”,当时雨扶风就很是关注。
天风丑直接走入厅里,躬身行礼,叫“爷”、“容大侠”。雨扶风看他一眼,点点头,目光就落在我脸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也跟着进来了!往日我是不会这样冒失的。除了主人吩咐,娈僮不可以出见宾客,这是常礼,无论少小时的蝶舞楼,还是后来的徐府,都是如此。今天我这是发了什么昏!天风丑……我能和他比么?更不用说这位“容大侠”很可能根本是为他而来,雨扶风有吩咐他过来见客。
只是既已进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再出去。我不敢和雨扶风带点冷厉的眼神对看,硬着头皮俯首躬身,也含混叫“爷”、“容大侠”。
约摸是当着客人不便发作,雨扶风没有多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是紫稼。”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鼓,舒和安静地:“好灵秀的少年!雨宫主门下果然不凡。”
平平常常一句话,竟令我心中一切的不安烟消云散。再没有丝毫胆怯,我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说话之人。这一看,便直了眼睛。
果然是极出色的人品!纯论俊俏秀丽,容若思或者还略逊我一筹。年纪自然是长些,却也不会超过三十岁。身材修长,仪态从容。不知是否一身黑衣的缘故,肤色微显苍白。就那么闲闲地坐着,恂恂儒雅,安静平和中,自然透出凛然风骨,令人不敢轻亵。
世上竟有如此男子!容若思!容止若思!他可真真是叫对了名字!
我心中感叹,口里不知怎么就说出来:“难怪爷说是‘美人’。风哥能为你所救,爷都嫉妒他的好运呢!”
“紫稼!”两声喝斥并做一声,一个是震骇惊疑,一个是羞怒交加,正是天风丑、雨扶风两人。
不怪他们!我被这一喝醒过神来,自己都恨不得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这可是天风丑都要喊“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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