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实。”
“……”何执瑞一言不发地走了回来,垂着眼睛盯着地面,连一眼都不愿意看他的哥哥。
何书瑞却不以为然,仍旧笑吟吟地望向他的父亲:“刚说到哪儿了?”
看着儿子满不在乎的样子,父亲顿时一股怒火直冲头脑。一旁的母亲见状,连忙抓了抓他的手臂。父亲低低哼了一声,知道妻子的意思。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他本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问儿子这种事,但是回家这几天,大儿子不是出门去玩就是躲在卧室里睡觉,只有吃饭时才露个面。何家的规矩是饭桌上不讲话,因此直到除夕,大儿子才好好地坐在他面前。
但却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这实在让人恼火。
“我在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父亲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问道,“还在跟谢儒之见面吗?”
“儒之啊……”何书瑞眯起眼睛,仿佛竭力回想着什么,“嗯……快要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很久没见了。”
父亲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何书瑞察言观色,却又忽然抿唇笑道:“不过我有了新的伴,你想见见吗?”
“你!”父亲骤然怒不可遏,他明知儿子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动火了,“你这个不肖子!你非要气死我才开心吗?!早知你如此不可教化,当初还不如就让你病死!”
“病死”两字一出,何执瑞与何母齐齐抬头,眼神复杂地望向他。
而何书瑞仍然面带笑意,只是微微侧过脸,轻笑道:“是啊还不如让我病死,这样我也不会跟男人鬼混去了。”
“畜生!”何父气得浑身发抖,一抬手就要打下去。儿子却不躲不避,反而仰起脸来迎向他的手掌。
“打吧。反正是你生的,打死了也还有一个。”
听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何父只觉眼前发黑,站立不稳。他颤巍巍地指着何书瑞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何母再也看不下去,责备而无奈地瞥了大儿子一眼,连忙起身,将丈夫扶走。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何父重重叹息着,在妻子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回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兄弟,而电视里仍在庆祝新年的到来。
“阿追,最近过得怎么样?”何书瑞气走了父母,又对着弟弟笑了起来,“没有喜欢上男人吧?”
“你何必这样。”执瑞淡淡说着,眼睛还是不愿意看哥哥,“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真想气死他吗?”
“……”何书瑞忽然不笑了,客厅里蓦地沉默下来。
清冷的除夕空气里弥漫着冬季的洁净气息,让人不由身心肃然。两兄弟面
对着面,中间却隔着一张长长的茶几。茶几上还摆着各式年货,只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动过。
这个年,怎么过成了这样。
要问原因,何书瑞也说不清楚。
他对父亲始终有一股怨气,那是自知理亏却仍旧咽不下去的怨气。父亲想要的是曾经那个没有污点、出类拔萃的乖儿子,而他现在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他已经坠入泥潭只能越陷越深,就算有人想要拉他,也只会被他拖得一同深陷。
没办法了,不可挽回了。
父亲却看不透,或者说不愿意接受。
“……哥。”弟弟忽然轻轻开口。
何书瑞心头一震,笑道:“怎么?”
“你真的……有了新的……?”弟弟有着与哥哥同样俊美的容貌,他却永远不会像哥哥那样用勾人的眼睛来笑。他终于鼓起勇气望向哥哥,以犹豫的,却掩饰不住关切的语气问了那样一句话。
“算是吧。”何书瑞叹了口气,声音也柔和下来,“然后呢?你还想问什么?”
“……”执瑞沉默了一下,再次垂下眼睛,低声道,“其实爸已经后悔了。”
“后悔什么?”何书瑞苦笑。只有对着弟弟他才不会那么尖锐——不对,应该说,只有对着父亲他才会那么刻薄。“后悔当初没打死我?”
“哥……”执瑞皱了皱眉。
何书瑞突然激动起来,他克制着情绪,冷笑道:“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打死!你没被他那样打过,你不会懂。他是真的不把我当儿子了,把我当成牲畜打!然后当成垃圾扔到冰天雪地里去!他后悔了?他后悔什么?!”何书瑞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嘴唇都泛起白色,“要不是你来救我,我早就死了!死了倒好,省得他见了眼烦!”
“你就那么气他打你?”执瑞忍不住低吼道,“他打你是因为……”
“因为我给他丢脸了。”何书瑞冷冷打断。
“哥!你不要这么偏激!”
“我没有这么偏激。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有个同性恋的儿子简直是家门不幸,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我这种不肖子?你也听到了,他就是这么说的!”何书瑞气极反笑,却笑得悲怆凄然,“既然如此还要我回来干什么?彼此见了都要生气。”
“可刚才明明是你故意挑衅的!”执瑞也有些激动起来,“要是你刚才好好地跟他说,他就不会发火了!他是想跟你和好的,可是你不领情!”
“他只是想让我求饶而已。”何书瑞苦笑,“他想让我哭着回来,对他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对他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然后他会勉强接受我的悔过。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他悲伤地凝
望着弟弟,“他还是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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