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缓缓扭过头去,看到那个脑袋我就愣住了。
高力强正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那发呆呢。
28
怎么下的楼怎么坐在车里的怎么在车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我完全没印象了。
就记得下楼前,似乎瞥过一眼,高力强正叼着烟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放进箱子里,放的不满意的位置就又再拿出来,动作很慢,有点恍惚。我知道他是不许别人在卧室里抽烟的人,说软东西太多容易着火,他一般都只叼着,然后出去再抽。
可现在……
大家都受惊了,谁能想得到呢?
从起来到现在其实没多久,但感觉上好象过了有一个世纪。
先是两个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天花板,过了不知道多久,意识还是一片空白。等再过一会,我已经能把雕着花的石膏贴面全数了38遍的时候,意识回来了一些,脸上就开始一阵红一阵白。
不用掀床单我也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但还是掀起来自己瞅了瞅,唉,真的是,真的是大势已去。
有手机响,一声一声地催命。高力强终于先动了,但不是接电话而是裹着床单一头扎进了洗手间。
我迟疑了片刻,也起来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找衣服。
地面上扔的是我的四角裤,还有那件小熊仔睡衣,扣子崩了一地,高力强的t恤和运动裤,我的衣服却没找到。我把四角裤套上,拣起小熊仔睡衣摸了摸,想起来昨天被送回来之后依稀还挺亢奋地吐了,吐完了抱着马桶还唱了会歌,高力强叫我去洗的澡。出来应该就睡下了吧,之后的记忆就象被炸弹粉碎过,一片一片地拼不起来,模模糊糊又不敢深想。
高力强出来了,换我进去。果然衣服都堆在瓷砖地上。拣起来一件一件穿好,穿得挺慢,但很有条理。临了还把衣角抹了抹平。
刷牙洗脸的时候听到外面乒零桄榔地响,竖起耳朵,高力强在那不知道摔什么呢。过了会,洗手间门又被他一脚踹开了,丫已经穿上衣服了,就是扣子系得乱七八糟的,进来旋风一样把自己的东西全摞到了一只袋子里。因为嫌我站着碍事,还搡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搡一跟头。
我一怒刚想发作,话到嘴边却始终没能迸出来。
坐在会客室沙发上,抱住头,就听见隔壁翻箱倒柜地使着大劲给那收拾。每一声巨响都象榔头一样砸在我身上,感觉上自己没动,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跳。手机又响了,铃铃铃地,房间里忽然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好象在整个世界上整个感官里就只有这个铃声存在。
不知道在等什么,我一会希望这个铃声赶快停止,一会又希望让它就这么一直响下去吧,永远不要停,这样我可以一直听着它,就不用再去想别的事情。
终于它不响了,房间如死般地沉寂。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那边摔出一个袋子,我拣起来一看,是我上次打包的宾馆里的东西,还有,还有,我买的那些书。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就好象有什么塌了,等反应过来已经坐在车里抽了外面一地的烟头。
高力强终于下来了。自己拎着行李箱,闷头放在后备箱里。
天已经过了晌午,大太阳当头照着,我这车里却寒气逼人。
这一路开起来,我集中精神,速度越开越快。高力强坐在后面,脸扭向窗外,从后视镜里看不到他的脸。一开始,下意识里我还试图去寻找一下他的眼神,后来就放弃了。我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地变成眼前唯一出现的柏油路面上的白线,依然有车必超,而且是下死劲地超,就好象我超过了他们,就可以把一些东西远远地甩在身后。
自摸上方向盘以来,从没有那一次象这次一样,狠不得把脑子都拴上去,全身心地没有一会功夫分神地开着车。虽然没吃过东西,可一点也不觉得饿。耳朵里面好象填满了擦过窗外的风声,宛若失聪。
中间在加油站加油的时候,我看见高力强在车里打了个手机。看表情大约是打给马总,面带冷笑地客气了几句。然后就看他又调出一个号码,可那个绿色按键就犹豫来犹豫去几次使劲,却始终没按下去。快到最后一个收费站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又是响了好半天,我以为又要象前两次一样持续到它自动终断为止,但这次高力强终于接了。
喂,高力强。
……堵车,堵了好长时间。
屏蔽,没信号……对,根本没响过,不信你问……那谁。
……你让我拎着行李去咖卖浓?……行,当然行。
最后一句他一直淡不jī_jī的声音终于拔高了几个调门:什么?还带上他?!
天黑了,才进了城。
把车泊好了下来,高力强站在旁边抱着手脸看着天等着。
我连拒绝的话都没顾上说,他就自顾自往前走。
我没动窝,他走了几步也就停下来,依然脸冲着大街在那等着。
我心里拗了一会,实在没辙,只好拔腿跟上,他就继续大步向前。
咖卖浓在皇家广场的璇宫里,全城视线最好的咖啡店,听说也是价钱最贵的。进了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俩,气息相闻,我脸上火烧火燎地难受。
按了键,高力强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我脸冲和他相反的一边,恨不得人都贴到不锈钢墙里去,手也没闲着,滋拉滋拉地刮着墙边的木把手。
高力强忽然说话了,这是今天他跟我开口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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