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他自己放进去的。
熊振台闭上眼,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擦了把额角的汗,将门慢慢打开。
里面没出现什么残肢断臂,而是一个洗脸盆,这让熊振台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再仔细看,又觉不对,盆里泡着的东西,是自己的外套,熊振台皱起眉,慢慢蹲下去仔细观察。
没错,就是他自己的外套,外套上还有血迹,整个盆里的水都是粉色的,熊振台有些惊慌,自己衣服上的血从哪来的?熊振台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从石秋入院到现在,似乎……快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的事情慢慢浮出水面,可就今天的事情跟隔着层雾一样。
熊振台强自镇定,伸手到盆里,想在衣服里找出什么线索。
完全浸透了的衣服拎起来很重,熊振台把它在水盆里转了两下就拿起来,站起身刚把衣服展开,就响起当啷的一声,是金属坠地的声音,熊振台神经瞬间被捏紧,警觉的环视四周,接着低头一看,是把雪亮的匕首。
这把匕首就好像是把钥匙,猛的打开了熊振台的回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飞速向他袭来,火车一般碾上熊振台的脑海,呼啸而过后,熊振台还愣着,片刻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想起来了。
熊振台长久的站在厕所隔间里,脸上的神色慢慢有了缓解,瞳孔内的光点慢慢增大,接着动作迅速的蹲下身子,开始在盆里搓他的衣服,几把将衣服搓了个差不多,然后捏着匕首想了想,撩起了裤脚,将匕首的一头塞进自己的袜腿上,再将裤脚放下,匕首宽长,但这么一放看着毫无痕迹。
将衣服洗干净后血水倒掉,衣服拧干,回到病床翻出了个尼龙兜,将衣服装在了里面,去了医院对面的洗衣房,之后空着手去了旁边的水果店,拎了一兜子水果回了病房,回到病房后,他的匕首早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熊振台一系列动作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步履稳健,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切还都静悄悄的。
熊振台轻手轻脚的回到了病房,放下水果,习惯性的颠了颠暖壶,这才舒展开身体,活动了下肩膀,躺在了一边的陪床上,但熊振台不困,睁着眼睛望着屋顶,接着扭过头,看向石秋。
屋里很暗,只能勉强看清个轮廓,走廊里偶尔有拖鞋路过的声音,幽暗的灯光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映进来,看着阴冷阴冷的。
熊振台脑子里突然很空,之前的恐惧焦躁不安全没了,只有一种空洞洞的感觉,这种空洞感慢慢扩大,吞噬着他的情感和温度,熊振台拽了拽陪床上的薄毯子,忽然想,这时候能有个温暖柔软的东西来抱抱自己就好了,没有安慰的话语也没事,只要抱着就行,只可惜没有。
熊振台把薄毯子将自己裹紧,从侧面伸出一条胳膊,在石秋的病床上摸索了半天,抓住一只冰凉的手,手背上还有一条创可贴。
熊振台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抓着这只手,轻轻的揉搓着他的手心手指,整夜没松开。
熊振台是睡着了,石秋没睡着。
自从进了医院,伤口的疼痛日夜折磨着石秋,整天整天的冒虚汗,好不容易疼痛恢复有所缓解了,又开始做噩梦闹失眠,而且石秋坚决不吃安眠药,他总觉得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于是晚上噩梦白天焦躁,几日积攒下的怨气怒气无处发泄,离他近的就是个护工和熊振台,护工被赶走了,熊振台天天被他当成了出气筒,石秋也知道这不妥,但是脾气不受他控制,发作起来简直要把他的理智都卷走,只有在这时,他内心里的怒气不安跟疼痛才能得到暂时的缓解。
近几日石秋感觉自己越来越清醒了,发脾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同时也注意到了熊振台的不对头,他越来越孤言寡语了,熊振台不是话少的人,也就生气时装一下闷葫芦,可最近真的是……不大正常,石秋一直看在眼里没说出来,怕是自己误解,而这天晚上则充分确认了的确有问题。那天晚上石秋明显的闻到了血腥味,在熊振台喂他喝水,给他擦嘴时,他更是清晰地看到了熊振台手上隐隐的血迹。
石秋当时就心想,坏了。
自打醒过来,石秋就没敢跟熊振台说那天的事,就怕他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天下午的事太出乎意料了,起先二人是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高正其实有副火药桶脾气石秋是知道的,只是这几年的生活工作把他磨平了不少,石秋本以为他的心性是早就改变了的,没想到居然这次爆发了,在争吵的撕破脸后,盛怒之下的高正红着眼睛,将石秋按倒,水果刀刺入了他的身体。
第一刀进去的时候石秋没觉出疼,只是刺骨的冷,冷的他身体忍不住蜷缩起身体,接着他想按住高正的手,可高正已无理智可言,此时的他堪称是力大无穷,无人能比,愤恨的拔出刀子,继续往下捅。
石秋闭上眼,那天的场景就能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挥舞的白刃,满地的血液,高正愤怒到扭曲的面孔,视角有时是他自己,有时是高正,甚至还有第三人旁观的视角,每次石秋惊醒后都是无限的恐惧和愤怒,石秋觉得,自己的这种心态,无意中也传染给了熊振台。
“熊……?”石秋躺在病床上,看着刚洗漱回来的熊振台;“我出院了之后,你怎么打算?”
“我?”熊振台用袖子擦了擦湿淋淋的下巴,放下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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