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到有人高声道:“中原武林,不过如此!”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无耻妖魔,染指中原却是妄想!今日中原正道,定与你这魔教一决生死!”
那人放肆狂笑:“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小爷怕你不成!”
不过几招,那老者就败于他收下,那人指头一动,就捏碎了老人的喉咙。
“今日,这儿就是你们的埋身之所!”
我头脑一阵晕眩,加上四周极重的血腥味,一阵恶心,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那人一惊:“是谁?”身形一动,竟是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眼前,拎着我的腰带把我拽出死人堆。
“呵,我以为是什么缩头乌龟,原来是个毛也没长齐的小娃娃。”
我惊恐地瞪大眼,在半空瑟瑟发抖,吓得说不出话。他一身鲜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像地狱修罗重现人间,可怖至极。
“放……放开他!”少年带着痛楚的声音传来。
那人咋舌:“你算老几?”少年飞身而上,被他一脚踹开。
我只听见他一声惨呼,就再也没了声息,惊恐之下,我简直不能动,哇地哭了出来。
那人轻蔑地扫我一眼,随手把我扔在地上,道:“孬种。”
我羞愧欲死,虽然黑暗中不知还有何人看到我这样,我只怕父亲能看到我,真是恨不得去撞墙。
“下一个,谁?”男人放肆地挑衅。
“让我,会一会阁下。”我听到父亲迎战,连忙爬起身。
只见父亲倒拖的刀上满是鲜血,走路有些蹒跚,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势,肯定是敌不过他的。
我左右打量一番,只见一柄长剑就在脚边,心里有了主意,便悄悄拿起他,一点点爬着,靠近那人身旁。
他与父亲交手之极,我用尽浑身气力,握着刀用力跳起,把刀看向他。
男人一手持剑挡住身前攻势,随时察觉身后杀机,却招式已老,难以躲避,只能侧身一滚,避开要害,刀尖从他正脸滑过,他顿时一脸鲜血,皮开肉绽。
男人一抹脸上的血,对我狞笑道:“臭小子,等我收拾了这个老的,看我不活剐了你!”招式更狠,刀刀见血,父亲本就在下风,渐渐招架不住,被男人抓住一个破绽,就往胸口扎进去。
我大惊,再也不顾其他,直接扑到男人身上,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大喊:“爹!快走!快走啊!”
男人被我坏了好事,怒气冲天,掰我的手臂,我却丝毫不动,他一时间也无法挣开,把刀反手一松,就往我腰间砍落。
我只觉一阵剧痛,在昏死过去的一瞬,我仿佛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只道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死是这样的痛,怪不得有人宁肯赖活着,也不肯死。
我没想到,还能活。
睁开眼的一刹那,我以为这是地狱,地狱也有阳光吗?
一只略凉的手掌搭上我的额头,试了试后,又摸了脉。
接着有人把我抱起来,捏开嘴唇灌药。
我努力想睁开眼,可眼皮如同灌了铅,怎样也不听使唤。
喂完药,又有人用温毛巾给我擦拭了身体。
腰疼得好像断开了,我张开嘴,忍不住痛呼出声。
“主子,他醒了!”一个声音嘶哑的少年惊喜道。
一个人匆匆走过来,重新把脉,声音清润:“没事了。这小子命大,死人坑里也能活着。”
“主子,你要带他走?”
“我救了他,他的命就是我的。就算我不带他走,他也得乖乖跟我走不是?”
另一个低低笑了,继续为我擦身。
“那些人也狠心,这么个小孩子,我都看到他们把他往死人里扔,怎样说也还有一口气呢,怎么能这样?”
“荆衣,你话太多了。”
“主子,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
“可怜?有哪个人不是可怜的?我倒是觉得死过一次没什么不好。”
“唉。”少年低低一叹,也不再多说。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寒意,难道……他们竟是没查看过我的生死,就要埋了不成?
我实在不敢往下想,父亲会对我如此绝情,毕竟,我死,也是为他而死,他怎能对我见死不救!何况我们是亲生父子!
伤好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身穿青金长袍的男人。
他不过二十出头,人长得很俊,笑时眉梢眼角,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他坐在床前,慢条斯理地说:“卓琅,是你父亲把你丢在死人堆里,你信还是不信?”
我心里一寒,摇头。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虎毒尚不食子,他居然真的舍得把你丢在那儿,自己逃命。”
他眼神暗沉地看着我,强迫我抬起头。
“你被抛弃了。”
我拼命摇头。
他冷笑:“江湖传言,卓家长子为救父亲死于乱刀之下,引为一桩美谈,你们卓府此时此刻恐怕正做着白公事,孝子侠少的匾额都摆了一院子,怎么,你非得亲眼看到才死心?”
第二日,他居然真的带我往茶楼走了一遭,连说书人都知道卓家大少爷是个英雄少年,把那日我救父的场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夸得天花乱坠。
我越听,那寒意就一寸一寸漫上胸口,一阵撕裂的钻心疼痛让我溃不成句,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我仍是不懂,为何父亲要如此对我。
到底他与母亲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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