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当然心烦苦恼的事没有少过,但终究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有很多关心自己,也有很多自己在乎的人。
最丑恶的事也许的确是在这里,但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却也非这里莫属。
「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好好努力吧。」高宇飞下了结论,江皓晨笑笑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达成了共识。
至於婚礼和戒指,高宇飞同样跟江皓晨讨论过。
「婚礼不用了吧,好麻烦喔。」江皓晨摇头。「等台湾通过同性婚姻的时候我也只想去登记就好。戒指……学弟你确定我不会弄丢吗?而且戴个东西在手上卡卡的,我想我会整天都想拔掉。」
听到婚礼,高宇飞还觉得很有道理,但听到戒指,高宇飞除了觉得更有道理之外,也是又好笑又无奈。
台湾愈来愈流行同性伴侣也拍婚纱照。虽然自己不见得喜欢,但高宇飞也问过江皓晨。
江皓晨回给他的表情是──婚纱照是什麽,可以吃吗?
「学长……」虽然高宇飞自己也怕麻烦,但留个纪念,也不见得那麽糟吧。学长的脸真的让他很难不笑出来。
「不是啊,你看,照完要是看到照片想说,这到底是谁啊,不是很可怕吗?」江皓晨正经八百地回道。
「学长你哪来的这种感觉,你明明没有拍过。」高宇飞淡淡地吐槽。
「咦……所有的婚纱照都有这种感觉啊。」江皓晨很认真地说道。「你不觉得我每次去喝喜酒都要重覆确认很久才确定我真的没跑错场吗?」
这还真的是事实。高宇飞已经找不到吐槽点了。
最後他们近乎什麽仪式也没有做,就只是共同生活着,後来比较像是结婚仪式的一回,还是因为江皓晨到美国开会,多请了几天假,高宇飞也一起去,两个人到赌城玩,经过教堂顺便去结了婚,依旧是连戒指都没有,不过就是两个人的我愿意,以及一个吻,结束。
孩子的问题他们也是讨论过的。一开始觉得真的没有必要,两个人都完全不想要有小孩。高宇飞觉得心思花在江皓晨身上就太够了,江皓晨则是很怕小孩会被自己养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生活会不会无聊?不是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们。
「无聊的话养猫养狗就够了,养小孩做什麽?」两人非常一致这麽回答,阿优的伴是兽医,真的需要养只什麽宠物的话跟阿优讲一声,很容易就有。「而且我们一点都不无聊啊,生活里有趣的事那麽多。」
老了怎麽办?他们两个都懒得想那麽多。哪天世界末日谁知道。况且养儿又不是为了防老的。
好好赚钱存钱,妥善理财,让自己老年不至於没地方可以去才比较实际。
所以他们就只是这样平淡地生活着,在工作跟生活之中慢慢地找到了平衡。後来工作上的朋友或老同学们遇来愈多人打高尔夫球,江皓晨终於学了,高宇飞当然也跟着打,两个人有空的时间也跟朋友们一起去打小白球,生活过得很惬意。
年纪又大了些,看到电视上许多虐婴的新闻,想法慢慢有了些改变,不是完全没有想要有小孩,甚至慢慢开始会觉得这样的小孩若能来到他们家庭该有多好,但是碍於在台湾同性伴侣收养小孩真的太麻烦,他们也不见得真的准备好承担这样的家庭变动,於是两个人都觉得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顺的下去,却没有想到老天给了他们,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会落到自己身上的课题。
一台在山间翻覆的游览车,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那是无数的痛苦和眼泪交织而成的一段时间,通常只是在报纸新闻上看到的让人遗憾的消息,如今降临在自己的身边,除了泪水,还有更多的哀伤、挣扎、伤恸。
那是高宇飞的小妹,双胞胎之一的那个妹妹,跟夫家家族旅游,全游览车的人,几乎全在当场毙命,还有气息送医的,也都伤重不治死亡。
幸存下来的,只有当时才三岁多的一对双胞胎。
除了丧事要忙,这对双胞胎的归处,让高家全陷入了难题之中。毕竟妹妹的夫家的人全走了。
把双胞胎交给其他人不认识的人或机构吗?没有办法,再怎麽样都放心不下。双胞胎的本身的状况很不好,其中一个甚至没有办法说话。医生检查了,就像江皓晨当年一样,并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心因性的无法言语。
但是高家人带吗?大妹和二妹结婚了,要考虑的相对多,反而不是这麽容易说要把小孩接过去带就接过去带,大妹自己已经忙不过来,二妹当然也想要把小妹的小孩接过去带,但是夫家状况就是不允许,於是只剩高宇飞和高宇习,高宇习跟另一半在一起不像高宇飞跟江皓晨在一起那麽久,默契十足,看起来最稳定能带好的,就是高宇飞和江皓晨。
要接下来吗?坦白说,他们也都很害怕。毕竟是这麽年幼的孩子,而且是创伤这样重的孩子。依他们两个的个性,接了下来,就是一辈子,他们不可能让自己当那种不负责任的父亲。
可是需要考虑的很多,受创後的治疗陪伴不提,同性伴侣的孩子未来受教育时会遭遇的困难,同侪交友的状况,甚至就是亲子关系,每一项都不是简单的课题,他们承担得起吗?
问题是,交托出去、让给别人,他们信得过吗?他们也没有答案。
最後,他们很安静、很安静,就只是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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