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归。
暂且不论上一世穆师傅跟老爸到底谁对谁错,沈云晋都决定这回一定得把他老人家哄好了,像这种靠酿造方子吃饭的小工厂,手里有真本事的老师傅才是整个厂子的重心所在。
这么想着,沈云晋随手上前去帮忙把苏春华手里的塑料布扯了扯,让她能够顺利地把胶带沾上,才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那位穆师傅呢?什么时候到?”
因为沈宏博跟苏春华平时在饭桌上也提到过穆师傅几次,所以现在沈云晋问起来,苏春华倒一点都不奇怪,一边低头认真粘胶带一边回答:“你爸说甘蓝新鲜着腌了才好吃,明天穆师傅就得来配酱汁,等他配好酱汁,甘蓝疙瘩就全都洗干净下池子了。”
为了保证这种大量出产的酱菜味道均匀,腌咸菜的酱汁确实是需要提前配好。
沈云晋点点头,却瞬间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些甘蓝疙瘩这么多,不管是清洗还是下池可都是需要人力的,紧紧靠邱三和二婶当然不行,所以每到这种繁忙的时候,爸妈倒是都会在附近叫些在家里闲着的三四十岁的妇女做临时工,按天算钱。
其实这一样原本也没有什么问题,三四十岁的农村妇女,正是肯下力气干活的时候,平日里鲜少能有活计可以拿现钱,一个两个都怕下回邱家不叫自个儿,干活干得也都挺卖力。
可是用人多了总是会遇见一两个奇葩,赵文彬他妈孙海兰算是让沈云晋印象比较深刻的那一个。
因为沈家是为了办厂才搬过来,在他们赵家村算是个纯正的外来户,对各家人的脾性也不太了解,孙海兰过来打零工,苏春华和沈宏博当然也不会特意摒除她不要。
可没想到,这位大婶平日里偷摸地往家里一堆一堆地带咸菜也就算了,每回还都要比别人都早溜好大会儿,然后等所有工人都下班走人了,再厚着脸皮回来给苏春华要当天的工钱。
反正就是个临时工,苏春华虽然觉得这人不靠谱,但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个来月,等沈家第一拨需要临时工的活计都做完,她却又突然跳出来说沈家还没有给她结过工钱。
因为临时工的工钱都是当天发放,而那段时间沈宏博跟苏春华又忙得焦头烂额,所以记账也都是只记一个当天支出的总数,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账目来证明,这女人顿时就硬气了起来,在沈家的厂子里足足撒泼打滚闹了整整一天。
沈宏博虽然气愤,但是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刚刚搬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再加上沈宏博年纪轻轻也确实丢不起这个脸,干脆就被她讹了那一个月的工钱回去。
只不过从那以后他们沈家跟赵家再也没有往来过。
虽然沈云晋也觉得跟这种女人一辈子不相往来也很不错,但是他还是决定想办法把那一顿讹诈给免过去。
苏春华已经哧啦哧啦地把塑料布上那个裂口粘好,沈云晋放开塑料布,啪嗒啪嗒地跑到了顾老太太身边:“奶奶,我爸妈不是还说要找几个婶婶来帮忙洗甘蓝的吗?这附近谁不错,您给推荐推荐呗!”
顾东源也已经把自行车停在了墙角,看见他蹲在了奶奶旁边,也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紧紧地挨着沈云晋蹲着。
顾老太太还没说话,苏春华就先一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心眼还不少,还知道问奶奶这个,真是操心的命!”
“这叫懂事,孩子懂事点儿你还不高兴?”顾老太太笑着把最底下的一颗小甘蓝捡起来,伸手抹了抹上头的泥,“这村里的老娘们小媳妇儿的还不都一个样,有什么错不错的,有活做能赚钱都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个敢不卖力干?”
看顾老太太的的波段完全不跟自己在一个频率上,沈云晋不由得抑郁地清了清嗓子,小声提醒:“那比如说,有没有哪家人品性有问题的呀?我爸妈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这选人的事儿还得您来。”
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一把高帽就稳稳地带在了老太太的头上。
苏春华听见他这么说,也不由得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别说,大娘,咱们云晋说得也是这个理儿,我跟宏博初来乍到,就跟您跟东源熟识,选人这事儿还是得您给操心。”
“啥操心不操心的,咱们都住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我多上上心那还不是应该的?不过这附近的小媳妇儿确实都还挺能干,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老太太的手突然在大腿上拍了下,“对了,差点把赵武牛他家婆娘给忘了,就是东边家门口种着两颗花椒树的那一家的婆娘,叫海兰的,那女人可是真的又刁又懒,请人的时候说什么也得把她给绕过去!”
o!
这一回才是真正的正中红心!
沈云晋心底一阵狂喜,脸上却没动什么声色。
苏春华也抬起头下意识地往东看了看,只不过隔着高高的院墙,她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幸亏您今天提了一句,前两天我打她门口过的时候,她还问我需不需要人手干活,我还说等明天特地去叫她一趟,那这样的话,明天出去喊人,她过来了怎么说不用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苏春华到底还是年轻,很多事情都是从面子出发去考虑。
顾老太太看样子是早就见识多了孙海兰的脾性,皱着脸对苏春华摇了摇头:“管什么好不好,这是花钱请人干活,又不是让他们白干的,难道东家还没有决定请谁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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